清下意识想要追上一探究竟,忽而一只大掌攥住她的后襟,紧跟着一道大力将她往后一拽。
能在此处的,不是鬼就是凶手,华清吓得魂飞魄散,张嘴便要呼喊外头的绿禾,那人却又伸手捂住她嘴,强势阻断她惊呼。
一声惊叫卡在喉咙里,华清发出弟弟的呜咽,被那人用力拽入一旁的高大花架背后。
拽进去时,借着窗边洒进来的月光,华清瞧得分明,那人手中拿了把明晃晃的短刃,被月光一照,折出幽冷的反光。
要死了要死了!
要被凶手灭口了!
华清两道秀眉耷拉起,预料之中被人捅死的痛感却没传来,肩膀被人攥住翻了个身,她惊恐地望向来人。
月光照在他的脸上,是她熟悉的那张脸,眉目柔和,面若冠玉,双眼深沉如墨画。
杨景卓!
要命,他拿一把短刃挟持她作甚!
他手还捂住她嘴,眼神示意她莫要出声,她连连点头,那只手这才从她嘴上挪开。
两人跟做贼似的躲在暗处,大眼瞪小眼,谁也不说话,华清莫名被这气氛弄得屏气凝神。
可等了许久,画馆之内半点儿声音也无,四周静悄悄的,唯有屋外廊檐下偶有夜风吹过的呼呼声。
不知要等到何时,华清等得耐不住时,忽然!”
话音才落,华清便听馆外传来有力的脚步声,且阵阵有序,听起来像是某种训练有素的士兵队伍。
不过须臾,绘画馆的门被人一脚粗暴地踹开,外面闪出数百把火炬,黄橙橙的火光映亮了黑夜,空中飞扬的雪花皆被照得透明,明晃晃的似星辰坠入人间。
华清处于黑暗太久,光亮瞬间闪耀,刺得她双目生疼,她不适应地偏头,同时抬手去挡。
待她适应后,放下手与杨景卓共同探脑望去,只见约莫数百穿甲胄戴盔帽的锦衣卫士兵自两边分散站开,让出中间一条小道,一位身量欣长的男子着锦衣卫总督官服,踱步而进。
骆宗!
现在华清只要一瞧见他,便本能反应的感觉四肢僵冷。无他,只因这人……杀了她两回。
骆宗负手而立在门内,先是环视一圈未曾点任何烛台的屋子,后将目光落在地板上某一处来回打量,最后在华清与杨景卓身上转瞧了瞧,随意行了个礼,森笑:“太子殿下万安。”
杨景卓从画架后走出,华清尾随在后,这才看见不远处的地板上躺着……那位破有名气的女老板!
她死了!
华清心头震撼,坠颤不停,她进来时并无此人,与杨景卓更是待在画架之后等了许久,都没有半点声音。
这凶手除了改变作案手法,并无莲花盛开以外,是如何做到这一切的?!
这时,骆宗又开口了,语气阴森,眼里更是一片怀疑探究:“殿下与华姑娘深夜出现在此,还与死者待在一起,这……殿下,下官实属为难,但也不得不请二人走一趟锦衣卫了。”
华清随声望着骆宗。
他五官生得阴柔,穿官服伟岸立在百把火炬下,面庞被火光延出森然的阴险感。
华清骤然想起,是父亲多月追查不到凶手,陛下才将‘血中花’转给锦衣卫查办,可那时已经入了腊月。
眼下不过夏月,骆宗怎会开始插手‘血中花’?
时间线再次与之前的错乱,之前骆宗同样是提前了将近半日,灭掉太子府,导致第三世杨景卓再次惨死!
她未身死,却与杨景卓共同倒回荷花节的时间线。
眼下一切似乎都乱了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