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会散,夜已深,孩子们都已经睡着了,大家轻声告别。陈悄悄一一送走了因为大院而相识相知的朋友,心内也莫名泛起了酸涩的感慨。
有人陪她留到了最后,陈悄悄不用回头都知道背后是谁,她太熟悉这种感觉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这个人就喜欢站在自己的背后,不管自己承不承认,她都感到安心。
“我送你回去!”
“好!”
没有多余的话,陈悄悄钻进车里,手又习惯性的去抓布罩上的流苏。
“悄悄……你……还在自责吗?刘飞的事情真的和你无关……”
“不可能没有一点点……嗯?”陈悄悄突然意识到不对劲:“你怎么会认为我为刘飞的事情自责?除了……”
周朝来沉默不语。
陈悄悄想到那个人,恍然大悟:“他告诉你的?你们这些年走得很近!”
周朝来没有否认,答了一声:“对!”
陈悄悄了然:“朝来,我需要时间,放心吧,我会自我调节好的!”
“我知道,我也相信你,但是其实……有的时候,我宁愿你……我宁愿不去相信你什么都可以!”周朝来说的很慢很慢,陈悄悄心里也有一股心酸在很慢很慢的流。
自己今晚是怎么了?陈悄悄拍拍脸,让自己清醒一点,今天晚上的自己太情绪化了,老是有种想哭的感觉,这可不行哦,陈悄悄是要做个内心强大的人的,不行,收心。
此时赵年的电话来的就太是时候了。
“妮儿,干吗呢?聚餐散了吗?要不是今晚我有事,就去接你了!”陈悄悄闻言忍不住笑起来,她说:“你今晚太可惜了,你要是来就能见到周总和张总了!”
“他们也去了?不是你们同事聚会吗?”赵年那边显然激动起来。
“他们一个是我前同事,一个是我同事的家属,嘿嘿!”陈悄悄发出可爱的笑声。
“哎呀,你要是早说,我说什么都得去啊!天!怎么这么好的机会!唉!陈悄悄你下次可得提前和我说一声啊!”赵年遗憾的心情溢于言表。
“好嘛,你在怪我啊,我错了……”陈悄悄的话没说完,车子嘭一声停下,毫无准备的陈悄悄直接被甩到前椅背上又被震了回来。
陈悄悄看到周朝来震怒的脸,吓得忘记了呼痛,下意识的对电话里说了句:“有事等会再说”后,挂了电话。
“谁?赵年?”他问。陈悄悄点头,“朝来,我还是希望……”
周朝来却扭过头去,再次发动了车,不再搭理她。陈悄悄也不知道再说些什么,沉默的车厢,她感到气氛越来越尴尬。
待陈悄悄发现车并不是朝自己家的方向开去的时候,周朝来再次停住了车,并且开了车门走出去,再打开后车门拉了自己出来。
陈悄悄惊愕,抬眼看到面前是一所流光溢彩的KTV,周朝来拉着她脚步匆匆到了大厅,迅速开了房间,又扯了陈悄悄走上楼去。
“朝来,你干吗?”陈悄悄一路被动的被拉到二楼,终于忍不住甩开了胳膊。
周朝来面对她,指着身边的栏杆,皱着眉向她逼近:“陈悄悄,你记不记得!就是这里!我就是在这里遇到了你!你记得不记得当时你对我说,有些人,适不适合,一眼就知道!你记不记得,当时,是你一步步的向我走过来?你当时为什么要走过来!”
他生气了!陈悄悄听到周朝来越来越激动的大吼,有些害怕了,她是第一次见到这种状态下的周朝来,凶狠恼怒的他!
“朝来,你不要这样……”周朝来已经攥住了自己的肩,那么显而易见的用力,陈悄悄的眼泪感觉要下来了。
“呵!如果我们没有遇到过……”周朝来叹了口气,苦笑,放开了她,自己转身伏在了栏杆上,那份忧伤的寂寞感,让陈悄悄记起当年那个穿着服务生服装的玻璃男孩。
“悄悄,我听不了你对别人低三下四的道歉,我看不了你受委屈……”那个扶着栏杆的少年,就是当年的那个少年,他的目光没有方向,他的声音充满迷惘,也许就是如今天的这种无助状态,才让当年的她走向了当年的他。
可是这一步的走近,竟然是这么多年的纠缠不清。如果知道是这个结局,陈悄悄不会靠近。
“朝来,我现在有了……”陈悄悄在他背后,不再靠近:“我不是委屈的,你放心……我和他之间,是我心甘情愿的……”
“就是因为他是个适合结婚的对象吗?”周朝来打断她的话,没有回头。
“嗯,其实,这对我来说真的很不容易了,你也知道,我到了这个年龄,同龄人基本都结婚生子了,我现在耗不起……但是不管什么原因,我对他,不止……我对他,有一点动心了……”
良久良久没有回应,周朝来像个雕塑,许久没有动弹一下。
“朝来,对不起……我一直以为我可以不用说这些话的,但是,你真的可以找个更好的女孩子!我和你之间,我只能是你的姐姐!”陈悄悄狠了狠心,终于还是明明白白的、彻彻底底的说清楚了。
不管对他是否是最纯粹的姐弟情,都已经无关紧要了,她现在和赵年之间,即使还不甚了解,但在陈悄悄心里已成定局了,因为,这次,她愿意去努力。
“朝来,我们回去吧!”面对还是沉默的周朝来,陈悄悄叹口气,转身准备下楼。
“悄悄!”他在背后喊住了她。
他说:“你能不能陪我唱一会儿歌?”
陈悄悄转头看到周朝来好看的脸,一点点的憔悴和忧伤,但眼睛里都是期盼。她点点头。
周朝来在唱歌,他在唱《想把我唱给你听》,那首很老的校园歌曲,却让他唱的凄凉哀伤,让人听着支离破碎的难过。
想把我唱给你听
趁现在年少如花
花儿尽情的开吧
装点你的岁月我的枝芽
谁能够代替你呢
趁年轻尽情地爱吧
最最亲爱的人啊
路途遥远我们在一起吧
我把我唱给你听
把你纯真无邪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