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来,你说的对!”陈悄悄竟然笑了,可她这份笑,让周朝来寒毛直竖。
“朝来,你很了解我的情况,我身边的同学朋友基本都已经生孩子了,而我还一个人剩着,对,我父母担心,担心的要命!不光是他们,我也担心,我着急的要死!我总是在想,为什么我的姻缘就来的那么晚,是真的天注定吗?还是有人为?”
周朝来脸色大变,抓着她的手慢慢松开,退了退。陈悄悄倒不甚在意的样子,手里的针线缠绕不停:“朝来,你是知道的,我是个很固执的人,我找适合结婚的对象是因为我怕受伤,保护自己是我的本能,有谁伤了我一次,就绝对不可能再有机会伤我,因为我会从内心删彻底除掉对方……不在我心,就永远伤不了我的心!”
周朝来脸色发青,嘴角抽搐着,“悄悄……”他上前,“我……”欲要解释,却无从解释。周朝来将头转了过去。
陈悄悄见他闭口不言,有些失望。她其实知道他现在说什么都没用,可是,心里不知道怎么回事,还是希望他能说点什么。
长久的沉默,陈悄悄机械的缝着布偶,脑中木然。
“我承认!我耍了心机!”周朝来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惊的陈悄悄手一抖,针入手指,十指连心,陈悄悄“嘶”倒吸了一口凉气,看着指尖红色的血珠氤氲开来。
“悄悄……”他过来抓住她的手,抽出纸巾裹住她的指尖,还轻轻的吹气,像安慰小孩子一样柔声道:“没事没事,不疼不疼啊!”
可是陈悄悄却觉得很疼,不然的话,她怎么会控制不住眼泪,随着针刺的那一瞬间,眼泪就凝在了眼睛里,看着周朝来小心翼翼的动作,听到他轻柔的声音,目光中他蹲在自己面前的身影模糊,又瞬间清晰,她看见他一直引人注意的长睫毛,那么平顺的低垂着,然后她看到自己落在手背上的泪水。
他也看到了,抬头愕然看着她。漂亮明亮的眼睛写满担忧和心疼,他抚着她的脸,着急的询问:“悄悄,怎么了?疼吗?那,要不要,咱们去医院好不好?”
陈悄悄摇头,眼泪水一样的流下来。怎么会这样?陈悄悄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心里没由来的酸疼,要是不哭的话,她会有觉得喘不过气来。
“朝来,这次,算你伤我了吧!”莫名的,她吐出这么一句话,心里似乎压抑了很久的委屈和愤慨随着这一句话出来,让她有种轻松的感觉。
周朝来僵住了然后他点头,眼睛里开始有了眼泪。“悄悄,对不起……”
“朝来,我们以后……我知道这不能全怪你,可是我心里……如果我不知道的话多好,可是……我过不去这个坎儿……我们,也许,我们以后没有机会了……”陈悄悄想起加筑在两个人身上这种种的束缚,突然就心灰意冷,她觉得自己这段时间太累了,一下子就想放弃了!
“悄悄,不行!不行!你别这样!我错了!我错了!你原谅我一次,我是害怕失去你!我是真的害怕失去你!我太害怕你被别人抢走了,所以我才……悄悄悄悄……”周朝来听到陈悄悄的话,眼泪瞬间流下来,他蹲在她面前,双手握住她的手,紧张的不停的摩挲。
“朝来,你以前不是这样的……是不是我错了,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强迫你长大,让你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朝来,你变成了这样子,你让我怎么再接受?”陈悄悄抽出自己的手,头扭向一边,眼泪再次落了下来。
失望、愧疚还有不知所措,陈悄悄此时的心情错综复杂。
“悄悄……悄悄……”周朝来挪到她脸面朝的方向,双膝及地,双手去抱住坐在椅子上的陈悄悄,他眼睛里都是晶莹的泪,就算是哭,他都那么好看,可是她却不能和他在一起。
“悄悄,我求求你,原谅我,求求你……”他在哭着请求她,陈悄悄心里疼的难以自已,她捂着自己的嘴,眼泪不断的流。
他凑近她,手抓着她捂住嘴的手放下来,又双手捧起她的脸,再次亲吻她,陈悄悄的眼泪滂沱汹涌,嘴唇是温暖的,可两个人眼泪和着眼泪,又那么冰凉,陈悄悄双手用力推开了他。
周朝来倒坐在地上,泪眼朦胧的看着陈悄悄。陈悄悄再也不敢和他对视,站起身想要赶快离开这个房间。
腰间的力度,那份太过熟悉的气息紧紧的围绕了她。周朝来在她背后抱住他,他将头埋在她的脖颈间,不断落下的眼泪冰冷了陈悄悄的皮肤。
“悄悄,不要,不要不要我……不要,不要我……”背后的男人已经泣不成声,他委屈的像个孩子,他执拗的像个孩子,抓着她、恳求她,就是不能放了她。
陈悄悄颤抖着身子,差点就支撑不住要瘫倒下去了。她心里那么软那么酸那么疼,她知道自己转过身抱住他就可以拥有一份让太多人羡慕嫉妒直至恨的宠爱,可她引以为傲的强大自制力终让她狠心的,掰开了他的手。
“周朝来,你听着,做过的事情,改不了!被伤过的心,好不了!你现在出现在我面前,就是在一遍遍的提醒我,让我想到有个人一直算计我,破坏我的生活,你这样只会让我伤的更惨!我请求你不要再出现了,请求你给我时间让这个伤口自己结疤可以吗?”陈悄悄倔强的擦了眼泪,口气生硬的向他吼着。
“悄悄,不要……”他再次上前想要抱住她,陈悄悄后退一大步,瞪大了眼睛大吼:“你想让我死吗?你要再往前走就是逼我去死!”
“悄悄!”周朝来惊恐的摇着头,陈悄悄歇斯底里的一句一个死字,让他感到心惊胆战。
“你走!”陈悄悄手直直的指着门口,周朝来眼泪落下,不断的点头,哽咽着道:“好……我走……”
踉踉跄跄,一路不知何处去。陈悄悄看着周朝来消失不见的颓唐背影,长长舒了口气,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全身虚脱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