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怕冻着孙女。开春开学大二了,老人家就挑时间到学校看望了一下孙女。段楠星带着老人家随处逛,吃到绿豆糕的时候,引起老人家的赞美。
于是段楠星但凡回老屋,总要带一些。
后来的谢天随着成长,逐渐明白,像柿子这类乡下特产的物件,对城市里的人来说根本就没什么新鲜。段楠星肯定不爱吃,就再提起过。
只知道,她爱吃甜点、爱喝可乐。便不会如小时候那样,拿个柿子当新鲜玩意,献给城市来的女孩。
那个叫做“春秋”的小饼商家,老板搬去了大城市做生意,便再也没有。
谁知段楠星这时候会问柿子那玩意,便说道:“快了,再等等,熟透了才好吃。等下周说不定就能吃了。”
段楠星点头思考了起来,那是不是说下周还得回来一趟才能吃到?倒也不是完全不可以……到时候再看吧。
从学校回老屋,长途车车程差不多要坐三个多小时,虽然可以忍受,但其实到了老屋也最多待两个半天就得在周日下午返回,路上的时间同样占了两个半天。
挺颠簸累人的,她就不太愿意总是往老屋跑。
谢天大概是看出这人心思,用力揉了揉段楠星的脑袋。被段楠星拍掉他的手。
“还会反抗了,嗯?”谢天还笑。
段楠星瞪他。因为旁边还坐着个刘佳淼小子,被看见还挺尴尬的不是?
刘佳淼总是一脸幸福的微笑,“姐,咱叔耍流氓。”
谢天一听不乐意了,抓起一块核桃壳丢到刘佳淼脑袋顶上,唬他:“你小子,都知道流氓是啥了?”
刘佳淼笑得不见了眼,一脸看上去幸福极了的笑容,道:“叔,你真坏,还打我头。”
段楠星在一边附和:“咱叔最爱欺负小孩!”
结果谢天一手一个,将俩人摁倒在他怀里,揉脑袋。
老舅回来看到这一切,嗓门扯开喊道:“你们不学乖,都挨谢天揍了吧?”
谢天这才放开这二人。笑道:“这俩小孩要翻天。”
舅舅笑:“孩子收拾收拾也好,是不是没听你叔话?”
午饭是一种奇特吃法的面,叫过水面。从大锅里捞出来的手擀面,切得方正,巴掌那么大,接着过到一个装满凉白开的搪瓷盆里,端上桌。
大家再从盆里一条条捞到碗里吃。碗里的辣油一层,伴着少许醋。很刺激味蕾。
到了晚间吃过晚饭,打麻将的出去找搭子。舅妈说:“村口放电影,端上板凳去看。”
就知道段楠星好奇绝对要凑这个热闹,一家人搬上板凳往村子北面的空地上走。
幕布贴着斑驳的一面高墙。墙面“计划生育人人有责”的红色标语被挡住了后面三个字。熙熙攘攘赶来的村民,很是热心又积极的模样。
等了老半天才放起了片子。《地道战》。这片子小时候段楠星就看过,挺喜欢看。
但是最终不知道是片子太老,幕布太旧,投放出来看得不太清,没有音效,只能看字幕;灯光下飞虫、蚊子齐上,不一会儿段楠星就失去了兴趣。
谢天将人连拖带抱弄回了院子。
院里核桃树旁坐着外公一人,抽着旱烟,听戏曲。很是享受。
段楠星站在院内二道门外,看醉了。夜色浓重,院里的灯昏暗,照出一隅明亮。老人瘦弱地蜷缩在小凳子里,变成了一个小孩身板。
旱烟和戏曲是这片地方的印记,总让人懂得的更多。或许很多年后十分难以磨灭,印在心头一般。
被谢天推搡过去坐在老人身边,紧接着身后一串人也都抬着小板凳都回来了。
据说放映机烧掉了,电影听了才回来的。
于是一家人又围坐起来,吃了一阵子核桃。弥留的蝉鸣声,在漆黑的夜空间缠绕,仔细看天空的星星清晰可辨。
外公的旱烟抽了一锅又一锅。
段楠星觉着清冷,挨着刘佳欣,俩人叠着当下流行的纸星星玩。谢天最后也跟着学起来,三个人挨着坐,段楠星在中间。
最终也感觉不到冷,直到天黑透,周围安静到只有沙沙的风声,段楠星揉了揉眼很随意地靠在谢天的肩头。
谢虽没躲开也是紧张了一下。毕竟这么多人看着,心里不抗拒,但确实不安。
结果所有人似乎也都累了,外公说:“都回去睡,星星睡着了。”
人走完,院子空了,漫天的星河闪烁。
这一夜段楠星就歇在来外公家,和刘佳淼、舅妈住在一屋。谢天最终也没走,与舅舅、刘佳淼住了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