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那心中所想,在此刻,更是复杂之极。 这会儿,我到底应该直接同意宿远景的招安之举呢,还是该将宿元景的这般想法,直接驳回呢? 这可当真就是一个,无比为难的抉择呀。 若在接下来的这一战当中,那水泊梁山仍能获胜的话,那自然是极好的了。 可那种情况所发生的概率,又能有多少呢? 通过前几次的书信沟通,我也能大概猜出来了。 现在的水泊梁山之上,所有能够动用的兵马加在一起,也不过四万余人而已。 若刨去一些生病的、需要负责其他事务的,以及镇守山寨的。 那么满打满算,能够出征的充其量也不过仅有三万余人而已。 以三万多武器装备参差不齐,且还没怎么受过系统训练的喽啰兵。 直面硬撼,朝廷方面的二十万装备整齐的悍勇兵卒。 其胜率,又会在多少呢? 这…… 恐怕谁都说不准。 倘若这朝廷大军,在接下来的这一战当中,不幸胜利了。 不仅扫平了整个水泊梁山,更将水泊梁山上的那一伙尽数屠戮了。 那我今后,用于扳倒蔡京这一派系的编外势力,便会大打折扣的。 这对我今后的所有行动而言,也都将是一次极为沉重的打击。 倘若自此,便同意了宿元景的那般招安设想呢? 那么在晁盖的那伙梁山势力,并入到朝廷当中后。 我又是否可以直接把这一部分人,当做自己的心腹,进而借助他们的力量,将蔡京这一派系的数根大钉子,一并清除呢? 当然,这个战略构想在实施之时,也未必就会那么顺利。 就在赵吉举棋不定,万分拿不定主意的时候。 梁师成便在蔡京的暗中示意之下,当先来到了宿元景身旁。 面色阴沉,高声厉喝道: “宿大人呐,你的这般想法在梁某看来,不是蠢就是坏呀。” 梁师成这突如其来的一嗓子,不仅把立在旁边的宿元景吓了一跳,同时也把坐在龙椅之上,仍在冥思苦想当中的赵吉,重新拉回了现实当中。 忽地听闻此言,不禁便疑问出声: “梁爱卿呀,你的此番说法却是为何?” 梁师成听闻此问,先是转头对着宿元景轻哼了一声。 随后,便赶忙向前两步,来到了玉阶跟前: “启禀官家,微臣刚刚说宿大人所给出来的那个提议,非蠢即坏,却当真不是信口胡说的。” “之所以说宿大人蠢,指的便是水泊梁山之上的那伙水洼草寇们,在面对朝廷天兵的两次围剿之时,皆都表现出了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抵抗之意。” “分明没有半点儿想与朝廷和解的意思。” “既是如此,在咱们朝廷大军先后战败之际,再前去实施招安,又怎会成功呢?” “到了那时候,莫说那招安大使完成不了招安任务。” “怕是前去水泊梁山的那支招安队伍,也都有可能被水泊梁山上的那伙凶恶之徒,残害殆尽。” “如若当真到了那一刻,那咱们大宋王朝的颜面何在?” “咱们官家的威仪何在?” “如此说来,宿大人的那般想法与念头,不是蠢又是什么?” “至于微臣刚刚对官家所言的坏,虽然有一点微臣的猜测在里面,可是咱们大宋朝廷却也不得不防呀。” 那宿元景听闻此言,当即就想驳斥出声。 可是他连续张了好几次嘴,却仍旧没有道出一条能够反驳梁师成的话语来。 最后,便只好兀自在那里生着闷气。 而赵吉见闻此情景,也并没有过多搭茬,只是向着梁师成挥了挥手,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按照微臣的推论,假如水泊梁山一伙儿贼寇们,在见到了朝廷的招安天使之后,非但没有出言不逊,直接拒绝,反而当即便同意咱们大宋朝廷的招安之举呢?” “那到时候,咱们大宋朝廷却也不得不防呀。” “试想一下,如果那水泊梁山之上的众位匪寇们,在得知咱们朝廷的招安意图之后,顺势就给咱们大宋朝廷来一个将计就计。” “直接便携了水泊梁山上的所有兵马,带齐武器装备,尽数开拔到大宋京城附近的话……” “那官家身为大宋之主,水泊梁山上的那支兵马又是受了朝廷招安,特意前来京城接受整编训诫的。” “到那时候,官家是接见还是不接见呢?” “如若接见的话,那么谁又能保证水泊梁山上的那伙穷凶极恶之辈,不会趁势对官家不利呢?” “如果官家不接见的话,那么谁又能保证水泊梁山上的那伙儿暴戾凶残之辈,不会以此为借口,趁势率兵攻我东京城池?” “如若我上述所推测的那些,到了那会儿当真变为现实的话……” “那宿大人你,便是我朝的第一罪人!” 不得不说,梁师成的这番猜测当真大胆之极。 直引的满朝文武上百官员们,在这一刻,都用着一种极其戒备的眼神,瞅向了站在御阶之下的宿元景。 只把那宿元景瞅得,满脸无辜。 双眼之中,更是写尽了愤怒与无奈。 当梁师成看见宿元景的这般表情之后,却忽地笑了。 那笑容之中,更是饱含奸诈与狰狞: “宿大人呐宿大人,若我再猜的深一些,我甚至都想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