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吉的面色之上,甚为为难。 而那戴宗戴院长,见赵吉如此为难之后,便挺身出来打圆场了: “我们现在谈论的,乃是关乎数万人性命的大事。” “既是如此,又岂能用如此赌场把戏,来决定对战双方的命运如何呢?” “如此这般,当真就是……” 可戴宗这话还没等说完呢,坐在对面的蔡京女婿梁中书,却满脸不屑地大笑起来: “这位仁兄勿要多言。” “常言道,赌场如战场。” “在战场之上,双方兵马交锋,大将以命相搏谓之战斗。” “难道在这赌桌之上,双方以技巧相搏,就不是战斗了吗?” “如果你方不敢迎战的话,直接认输便是,又何须再说这些无关紧要之话?” 赵吉皱眉沉思许久,便忽然抬起手来。 面容谨慎地来了句: “既是如此,那我方答应你方的比试便是。” “可是我方这里,却也有个条件。” “那就是,在接下来的骰盅比试环节里,仅且只能比骰子点数的大小。” “且哪方摇出来的骰子点数最小,哪方为胜。” “却也不知坐于对面的三位,又可否同意、可敢应战呢?” 赵吉此番话一出口,顿时就把坐在对面的三位,弄愣了。 因为在此之前,他们三人可是亲眼见识过了,赵吉脸上的百般为难与犹豫。 怎么这才过去了两刻钟不到,对方却突然开口应允了呢? 而且还把那比拼规则,设定得如此怪异。 要知道,在这个时期的赌场内,虽然双方也会比拼骰子的点数,可通常都以哪方骰子的点数大为胜利标准。 可今天这次呢? 赵吉等人提出的,却是哪方骰子点数小为胜利标准。 这条准则,这不禁便令蔡京、梁中书、贾精忠三人,面色无比愕然的纷纷瞅着彼此。 于心中,却也有些忐忑起来。 反观那赵吉呢? 这时候却愈发显得轻松自在: “怎么了诸位,难不成现在,是你们三人想反悔吗?” “你们三个可别忘了,刚刚却又是谁率先提出的这般赌局?” “如果你们三人,这时候陡然反悔的话,是不是就不太妥当了?” “如果你们三人现在当真反悔的话,却也可以。” “至于那些人质嘛,我们这里也不全要。” “仅仅只需你们归还种师道两兄弟,及宿元景、孔有道四位老臣便可。” “除此之外的那些大臣,待今日之事过后,再与你们持续索讨却也不迟。” 赵吉如此来说,却也轮到蔡京等人举棋不定,心中犹豫不决了。 因为这时候的蔡京等人,也当真猜想不出赵吉那里,到底是想到了如何应对之法,方能让他们仅在过了区区两刻钟之后,便从说辞上有了如此巨大的改变呢? 就在蔡京心中,百般没底之时。 却也向坐在一旁的梁中书,看去了一眼。 而那梁中书,在频频摆弄手指的同时,却也微微侧身,在自家岳父老泰山蔡京的耳旁,轻声耳语了几句。 也就是这几句话,顿时便让蔡京重新拾回了往日的自信: “既然你方也同意了,那我方作为这次赌局的发起人,自是不会无端反悔的。” “现在,就请你方率先摇骰盅吧。” 蔡京说着,便又对着摆放在赵吉面前的骰盅一指,示意赵吉先摇骰盅。 而赵吉拿眼睛轻轻瞥了一眼骰盅,及其放在旁边的三颗骰子之后。 却又缓缓摇头,将面前的这些物事,忽地推到了蔡京面前: “既然这赌局,是你方率先提出来的。” “那是不是也得由你方,先行摇动骰盅呢?” “若不如此的话,我们又怎能知道你方有没有在骰盅里,亦或者在那三颗骰子上,动过手脚呢?” “再者说,如果你方不率先摇动骰盅的话,那我方,又怎能知道你方摇出来的点数,到底是怎样的?” “若不知道的话,又怎样去赢你们呢?” 原本,那蔡京是想再与赵吉等人,于言语之上推拉一番的。 可坐在旁边的梁中书,却于此时一把接过谈判桌上的骰盅。 随即单手一挥,便将放在旁边的三只骰子,稳稳地盖在了骰盅里面。 面容之上,云淡风轻之际,却也说出了一句甚为嚣张的话语来: “想摇出超越我的点数来?” “你们放心吧,我是不会给你们这个机会的!” 梁中书话音刚落,便将放在旁处的三只骰子,稳稳收入了骰盅里。 随即忽地提在了空中,上下翻飞之际,骰盅里面的三只骰子,也更在高速摇动运转之下,于骰盅里面噼啪响动不停。 而那梁中书,从始至终都是一副世外高人模样。 那凝神静听的样子,直把坐在赵吉身旁的戴宗、呼延灼二人,也都看得频频皱眉。 梁中书的这一摇,却是足足用去了一刻多钟。 他那膀子酸不酸,呼延灼、戴宗二人的心中确实不知道。 可他俩知道的却是,自己眼睛这会儿,便已然瞅的有些酸胀无力了。 当梁中书紧握骰盅的那只手,忽地从半空当中持着骰盅,落于桌面的时候。 在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