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是我那好姐妹残破不堪的身躯,以及百两散碎银子。” “那四大恶少的家奴,非但对百般哭嚎的二老视而不见,反而还无比嚣张地放话称,自古以来就有民不跟官斗的说法。” “更何况,那四大恶少,还不到大宋律法之中,依法抵命的年纪。” “所以他们二老,即便再怎么相告,却也无甚用处。” “若闹的急了,惹恼了那些少爷们,就连他们二老也得性命不保。” “小锦这几日以来,每次偷偷出宫之际,却总未在街上遇到彩云妹妹。” “一去住处方才知晓,我那好姐妹,却已然故去好几日了。” “而那二老,也因承受不住逝女之痛,纷纷病倒床榻,无人照料。” “心思愤恨之际,便回来寻姐姐,打算为我那好姐妹出口恶气。” “却不曾想,姐姐竟百般阻拦,着实,着实……” 当种似锦讲述完此番事情的因果缘由之后,却早已泪流满面了。 香肩不住地颤抖着,一对樱唇更在此时咬得,泛起了丝丝血迹。 赵吉满脸阴沉地琢磨了好一会儿后,方才缓缓来到种似锦身前,将之娇躯,无比温柔地抱在了怀里: “小锦呐,莫哭莫哭。” “这事儿,且由相公替你那好姐妹做主便是。” “只是但凡断案,也都该讲究一个有理有据才是。” “并不是相公我不信你,只是相公我在这件事上,却也看到了咱们大宋朝内部的一些问题。” “故而就想借着这件事,一并整顿一番。” “这样吧小锦,今日,你便带我去你那好姐妹家一趟,再编出一个理由来,将那京城四大恶少也一并骗入你好姐妹的家里。” “剩下的事儿都交给我来办。” 种似锦提起小手来,轻轻擦了擦眼角处的泪水: “你……” “相公你,你是打算亲自手刃了那几个人渣败类吗?” 赵吉狡黠一笑: “就那几个人渣,还不配让我亲自出手。” “自有人十分喜欢做这事儿。” 种似锦姐妹二人对视了一眼,双眸当中皆蕴满了浓重的不解之色。 当赵吉在种似锦的带领下,来到其好姐妹彩云家的院落门前时。 在他们二人身后,还带着两个汉子。 一人长相粗犷,身形壮硕。 而另外一个,则生的长身玉立,面白长须。 虽种似锦也认得这二人,知道这二人皆乃梁山人物。 但却无论如何也猜测不出,赵吉今日带他俩来这处的用意,到底为何。 这是一处,坐落于京城偏僻角落的破落院子。 四周,皆是用灰黑色竹板,圈拢起来的院墙。 正中央,则是两间低矮的茅屋。 此刻在茅屋一侧,正有着一口薄皮棺材,架在了一堆枯枝上。 而那二老,却满脸泪痕地站在一侧,手提火把。 想就此化了女儿尸体,送她一程。 却又在那里百般犹豫着,于心中着实舍不得。 当彩云父母,见种似锦又来家里,还只道面前这丫头念及姐妹情深,故又来探望呢。 可当看到跟在其身后的赵吉三人之时,面容之上,不禁便流露出了一抹不解之意。 而种似锦那处,也没有跟二老解释那么多,只是说那三位,一者是她相公,其二却是她相公的几位好友。 这次过来,便是专门为他们家彩云讨公道的。 可那二老闻听此言,却满面无奈地连连哀叹: “种家丫头呀,我们这贫农人家,又怎能辨别不出你的这番好意?” “虽那种老将军为人刚正,在朝堂颇有地位。” “但这事儿,既然那开封府都已经给出了最终判决,咱们又怎能翻得了案?” 种似锦还待再说,可这时候,却被站在身后的赵吉,忽地打断了: “二位老人家呀,凡事无绝对嘛。” “但凡这世间之事,便绝没有定无变数的可能。” “如果我们几人,当真替你们家把这案子翻过来了,让那罪人伏诛恶人伏法了,却又如何?” 那二老面色一怔,在那一刻,竟将伤心哀愁都淡忘了不少。 楞在那处好久,方才满面不可置信的喃喃自语: “这,这又怎么可能?” “这……” “这位公子,这位公子莫非是嫌我们老夫妻人老无用,故特意来此愚弄我们的?” 赵吉满面平静的摇了摇头,随后便探手入怀,拽出一大把银票来: “二位老人家若不信的话,咱们完全可以在此处打一个赌。” “倘若我们几位,能助你们二老翻案呢,那……” 赵吉边说着,边抬起头来,环视了这座破落院舍一眼: “那你们二老,就把这座院舍赠送与我。” “倘若我不能呢,那我便把手中这五十万两银票,当作欠礼,赠送给你们绝不反悔。” “不知你们二老,意下如何呢?” 赵吉此言一出,不禁把那二老震了个目瞪口呆。 就连站在赵吉身后的三人,也面面相觑,不知赵吉的这般打算,又是为了什么。 虽然他们三人都知道,就以赵吉的身份而言,若想帮那二老,把他们女儿的案子翻过来,那当真是不要太容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