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球?”
盛知樾认同道:“不用怀疑,你确实进步了不少,这次是真正的有来有回。”
陈夕照一愣:“怎么,之前难道是假的吗?”
不等盛知樾回答,隔壁传来盛逸悔的声音:“大嫂你也太好骗了!大哥可是差点进入职业网坛的人,初学者和他打平手?你们还真是一个敢说一个敢信啊!”
盛辞怠回球上网,还不忘调侃:“大哥这是明着给你放海呢,你们真的,打个球都喂我吃这种不干净的东西。”
陈夕照眉梢微动。
“没他们说的那么夸张。”
“但的确有咯?”
“……”
盛知樾摸摸鼻尖,岔开视线。
陈夕照捏着肩膀往休息区走。
盛知樾很快跟上来,两人前后坐下。
“逸悔刚说你差点进入职业网坛?为什么差点?”她好奇。
见她拧盖拧得费劲,盛知樾自然接过她的水瓶顺手拧开,一边交给她一边解释:“那段时间公司不安稳,我爸去了北美,家里需要人管事。”
这还是陈夕照第一次听他提起自己的父亲。
在她印象里,盛知樾是个很注重家庭隐私的人,刚开始假装那会儿就不曾主动告诉她什么,能模棱两可过去就不会明说,爷爷奶奶就是例子。
相比爷爷奶奶,这位鲜少提到的父亲对他而言更为隐秘,可现在他却如此轻描淡写地主动提起。
这个变化让陈夕照感觉有些奇怪。
“你父亲,为什么会去北美?”她试探道。
盛知樾沉默片刻,说出一个意料之外的答案:“养病。”
“什么病?”
“抑郁症。”
“什么?可是逸悔他们……”
“逸悔他们说他出轨是吗?”
“呃……上次正好聊到,看来其中有误会?”
盛知樾摇头:“不是误会,这是他自己要求的。”
陈夕照蹙眉:“他自己要求的?”
盛知樾:“嗯,早年我妈和奶奶之间矛盾挺深的,他一边管顾公司一边在她们之间周旋,久而久之就变得沉默寡言。直到我毕业那年,他不想再忍受任何人对他的控制,但又不想坦白自己的病情,决定离开。他对自己即将缺失的责任表示遗憾,所以找出这样一个借口,任由他们发泄。”
陈夕照愕然:“什么都没留,就这么一走了之了?”
盛知樾摇头:“留下了所有公司股份,最多的那份留给了我妈,若非如此,她也不能像现在这样经常左右董事会的决定。”
陈夕照对经营不太了解,追问:“你父亲不想坦白病情,是怕家里人内疚吗?”
盛知樾有些意外:“对,你猜的不错。”
陈夕照垂眸,喃喃自语:“围师必阙,穷寇勿迫。”
盛知樾听见了:“孙子兵法?”
陈夕照抬头,面露不解:“家庭不是战场,你父亲这样的做法看似给你母亲留了条生路,其实这条生路根本就走不通,除了加深彼此的误会什么用也没有,这和把她逼上绝路并没有什么区别。”
盛知樾默了默:“什么意思?”
陈夕照正色:“我是说,长此以往,她会崩溃的。”
这话似是让盛知樾想到什么,他蹙眉陷入沉思。
良久,他恢复如常:“有时候的确有点暴躁,但发泄过后也就没事了,堵不如疏,应该没有这么严重。”
陈夕照:“我不是说非得分出个对错,只是觉得这种发泄式的隐瞒对大家都没有好处。”
盛知樾:“你觉得告诉他们真相更合适?”
陈夕照:“在这件事上,是的。”
她目光坚定,平如流水,莫名抚平了盛知樾隐秘的纠结。
“我再想想。”
他收回视线,并没有轻易改变主意。
陈夕照点点头,后知后觉竟然对他的家事指指点点,难免有些尴尬:“抱歉,我,我一时没忍住,不该多言。”
盛知樾一点不在意,甚至还笑得很开心:“你现在是我太太,跟我说这些不是应该的?”
陈夕照只当他在玩笑。
“有时候我真觉得你挺矛盾的。”他看向球场。
“什么?”远处的盛逸悔丢掉一球,急得跳脚。
“怎么会有人在敏锐至极的同时,还迟钝得厉害?”
“迟钝?我有吗?”陈夕照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
“哈……”
盛知樾只是笑笑,再开口换了个话题:“最近工作还顺利吗?”
如果是拒绝转正的事,那应该还算顺利吧。
陈夕照点点头:“嗯,没什么问题。”
盛知樾盯着她的眉眼在打量她的神色,片刻后嘴唇翕动却欲言又止,将脖子上的毛巾往上扯了扯。
脸被毛巾挡住,陈夕照看不见盛知樾的表情,有些拿不准他的情绪:“我们已经放假了,半个月,你什么时候放假?”
“说不准,还有些收尾工作。”
他侧眼,依旧含笑,但陈夕照却感觉这个笑容并不真诚,好像隔了一层玻璃,明明近在咫尺却触手难及。
眨了眨眼,陈夕照将这个奇怪的想法从脑海里驱逐。
以两人的表面关系,隔着玻璃才是正常的,什么时候玻璃消失了那才叫不对劲。
“对了,新年的采购装饰能拜托给你吗?还有家里的一些人情往来,我可能还得忙一阵子。”盛知樾起身,“任何支出,双倍报销。”
陈夕照笑着应下,也拿起球拍起身:“再来一局?”
白天工作的时间节省下来之后,观星台的出图速度就快了很多。
陈夕照花了一个通宵,终于将所有东西都赶出来,核对无误后,赶在天黑之前发给了国计院。
国计院很快回复,项目负责人亲自回电给她,对她的出图速度和质量表示了极高的肯定,如果不是在最后一连发出好几个其他地点的测绘邀请,陈夕照都差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