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在想……”他顿了顿,话锋一转笑道,“在想你刚才在想什么。”
“哦,”陈夕照没有隐瞒,“只是想到一个亲……一个以前的朋友,他也很擅长做木工,小到木簪大到衣柜就没有他不会的,又好看又能用很久。”
“他做的这些我也能做。”他很快接话,“你要什么?”
“不要什么,我只是随便说说,”她摇头,“你怎么学会做木工的?”
他眨眨眼收回视线,刻刀错了一笔。
东东惊呼,盛知樾立刻回神安慰他没事,可以救回来。
他一边修一边回答陈夕照的疑惑:“跟爷爷学的,他没事就喜欢弄花种菜做做木工,看多了也就会了,但太久没做还是有点生。”
陈夕照似乎对这个答案并不意外,或者说她并没有认真听,再次盯着他的手,神情恍然,直到金箍棒做好了也没能及时回神。
西西对雕工精良的新玩具非常满意,忍不住啵了盛知樾一口,就抱着棍子跑出去。
其他孩子也跟着离开。
盛知樾拍了拍身上的碎屑,见陈夕照迟迟没有动静,抬手在她眼前挥了挥。
“又在想什么?”他问。
“在想……”眼神回来脑子却慢了一步。
“那个木工朋友?”他眼神微暗。
“不是,”她终于彻底清醒,“在想我爸,我再去给他打个电话。”
说罢陈夕照立刻起身,找外婆借了电话来到房间,找到陈仲秋的号码拨了出去。
她直觉陈仲秋出了什么事,而且这件事和她有关。
“嘟,嘟。”
呼叫等待音刚刚响了两声,一阵嗡嗡的响声蓦然从背后传来。
陈夕照疑惑回头,乍眼只看见昏暗的窗帘,循声走了两步后,很快发现一个人影倒在靠窗的床沿。
“爸?”
陈夕照有些不确定。
眼前的陈仲秋脸还是那张脸,但全然没有平时的闹腾劲儿,他颓然地箕坐在地上,怀里抱着个木框硬物,框面还有几滴没干的水痕。
陈夕照立刻挂断电话,心里冒出一个猜测。
“爸,您怎么了?”
她拉开窗帘,房间顿时亮了不少。陈仲秋红肿的双眼无所遁形,明显狠狠哭过。
“爸?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猜测被证实,陈夕照在他身旁蹲坐下来。
一直纹丝不动的陈仲秋到这儿终于有了反应。
他侧过头,眼底透着从未有过的陌生,嘴唇翕动,说出了一句陈夕照未曾料到的话——
“你不是陈夕照,我也不是你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