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掂量点。
这个眼神还是起了点作用。
盛逸悔坐下没多久,谢策打破沉默:“换新的了?”
盛逸悔抬眼:“什么?”
谢策扫了眼她肩上的相机。
盛逸悔低头松背,这才反应过来:“哦,不是新的,就之前摔坏的那个,我修好了。”
仔细看,镜头盖上的裂痕的确还在。
谢策微微蹙眉:“你不说要换新?”
盛逸悔理所当然:“这个还能用为什么要买新的?我可舍不得。”
谢策哼笑:“既然舍不得又为什么要故意摔了它?”
“我故意?”盛逸悔不可置信,“也不知道是谁非要跟人打架拉我下水还倒打一耙?”
“不是你说故意摔了好让我停下?”谢策质问。
“我有病拿自己吃饭的东西开玩笑?”
“这话不是你自己说的吗?”
盛逸悔的思绪回到相机摔坏的那天,发现还真有这回事。
“哼。”谢策别过头,“不愧是富贵窝里长大的千金贵女。”
“我,我那不是着急赶车随便敷衍敷衍你?谁知道你当真了?”盛逸悔很快回神,“还有你这是什么语气?什么富贵窝什么千金贵女,说得我好像娇纵蛮横不知人间疾苦一样。”
“哦,难道不是吗?”他的眼神似回马枪突然扎回她脸上。
“你……”盛逸悔鼓了鼓腮帮子似要反驳,一开口却带了两分哭腔,眼尾瞬间染红一片。
四目相对。
谢策终于发现她的眼睛红肿得有些不正常。
他眨了眨眼,盯向对面墙上的英文报纸:“说你两句就哭,这不是娇纵是什么?”
盛逸悔咽了咽,平复得很快:“你还有脸说我,也不知道是谁动不动就抱着我大嫂泪眼汪汪,跟个哭包似的说放水就放水,三峡大坝怎没请你去当顾问?”
谢策一听这话就炸了:“你个小女娃骂谁是哭包?”
“谁激动谁就是咯。”
“我激动了吗?我就是纳闷儿,这世上怎么会有你这种既任性又埋汰的女……女孩子。”
“哈,说我任性我认了,反正我从来不是什么乖乖女,但你说我埋汰是几个意思?你哪只眼睛看见我——”
“不埋汰?不埋汰能在出门的时候连鞋子都穿、错吗?”
谢策伸出尚算灵活的左手,盯着她的眼睛指向地面。
许是被他的气势震住,盛逸悔闻言顿时一愣。
随即低头去看自己的脚,见两只脚上的颜色一白一绿还是同边,眼底不可遏制地闪过一丝慌乱,下一秒将脚伸向床底,别过脸暗自咬唇。
这副心虚的反应明显取悦到了谢策。
他收回视线再次看向对面墙上的报纸,正要开口说些什么,一旁的盛逸悔倏然起身,在他反应过来之前一把薅住他头发,发泄式地一通胡乱揉搓,扯得他生疼。
“嘶……”
“你疯了?”
“住手!”
盛逸悔果然停了手,瞪圆的眼睛红肿依旧:“谢策,你做什么家政阿姨,你去大润发杀鱼吧!”
没头没脑甩下这句话,她就冲出病房,头也不回离开。
陈夕照订餐回来时,病房里只剩谢策一个人。
他顶着一头鸡窝似的杂毛,正看着对面的墙壁出神。
陈夕照不明所以:“逸悔呢?”
谢策一动不动:“谁知道,可能疯了吧。”
陈夕照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看什么呢?”
“报纸。”
墙上确实贴着几张报纸,但上面的字不是中文,而是其他不认识的文字。
陈夕照疑惑:“这么远你能看清?”
谢策摇头:“看不清,猜的。”
陈夕照又问:“猜得懂?”
谢策又摇头:“猜不懂,一点都不懂。”
他双目无神,眼神焦点明显不是落在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