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五官肆意描摹。
她不动,他也不动。
她不言语,他也不言语。
宽敞的吧台此时却狭窄得连呼吸声都容不下。
陈夕照莫名觉得越来越热。
起初只是脸,后来是脖子,不过一会儿就蔓延到全身,最后汇聚在胸腔,变成了一只无头飞蛾,四处横冲莽撞,想要找到一条奔向自由的生路。
“咚咚咚咚。”
她清楚听见飞蛾展翅挣扎的声音,比她听过的任何战鼓都要沉闷。
闷得心里发慌,闷得她只能急促喘气,以避免因为缺氧而什么时候忽然厥过去。
就在她忍不住想要大呼一口气时,挡在身前的禁锢忽然退回去。
盛知樾恢复了温和的笑意,仿佛刚才的紧迫都是装出来的:“你看,你不是分不清楚,只是不愿意承认。”
陈夕照眨了眨眼,理智瞬间回笼:“承认……喜好吗?”
盛知樾轻轻颔首,再次拿起杯壶继续没做完的事:“看来是我还做得不够好,至少没有好到让你生出到即使打破自己也要承认喜欢的勇气,这么一想,我还有很多事可以做啊。”
陈夕照听出他的打趣,终于反应过来,刚才的一切不过是他的玩笑。
想到刚才差点因为一个玩笑破功,陈夕照难免头痛:“这种玩笑下次还是不要开了,怪吓人的。”
“我有点累了,先回房,你也早点休息。”她按了按眉心转身离开,并未发现身后男人不动声色的打量。
她走后,盛知樾收回视线,嘴角隐约勾起一抹轻浅的笑意,但却很快被他压下去。
第二天。
陈夕照比平时醒得稍微早些。
虽然昨晚盛知樾那番话是玩笑,但她还是忍不住担心,担心他万一有一分是真的……
但事实证明她多想了。
今天的盛知樾和往常并没有什么不一样,同样的时间起床,同样的晨间招呼,同样的出门速度。压根看不出一点“要做得更好”的打算。
陈夕照松了口气。
除此之外,心口还有些说不上来的沉闷。
但她并没有时间深究。
因为教师资格考试快到了,就在这个月中。
除此之外,国设院那边的工作也对接得很频繁。所有项目的概念图正在筹备分册出版,上半册已经开始编辑组稿,顺利的话下半年之前就能发售。
因为陈夕照这边的稿件占大头,所以最近的交稿期她过得格外紧迫。
截稿之前,她工作之外的记忆只有两件事。
一件和盛知樾有关,他这期间有拿着两张票过来问她要不要一起,一起什么陈夕照记不太清了,好像是和音乐有关的东西。
还有一件和任何人无关,就是刚刚发生的事情——
业安下了一场雨。
陈夕照从惯常进出的东门走出来,门口的台阶上站着不少因为没伞而左右徘徊的人。
雨下得很大,从台阶到路面都被氤氲的水汽笼罩,过往的车辆只能看见一个模糊的影子。
陈夕照看了一眼脚上的球鞋,略一思索,还是从包里翻出折叠伞,撑开之后跨入雨中,向着地铁站而去。
她离开没多久,楼上办公室前台的电话忽然响起。
行政听了一会儿,仰头朝陈夕照所在的工位看了看,收回视线:“她没在,好像是已经下班了。”
“下班了?”何智明听见这个回答一脸不可置信。
恰在此时,盛知樾提着雨伞从办公室出来。
见何智明举着听筒表情奇怪,顺口问道:“怎么了?不是让你们早点下班?”
何智明挂断电话,犹豫片刻还是如实转达了陈夕照的情况:“您太太……好像忘了等您一起回家的事情。”
盛知樾闻言,眼底的热意肉眼可见地消退下去。
沉默了一会儿,他点头:“行。”
他又在原地站了一会儿,随后才像想起什么似的,转身往办公室走。
何智明看了一眼天色,心道老天和老板至少有一个心情不好,否则气压不可能这么低。
这阵低气压一直到持续到陈夕照考试结束后。
结束它的的确是陈夕照本人,但第一个发现它的却是提前出院的谢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