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长辈见状先是一愣。
各自对视一眼,很快有人笑道:“嫂子,我看你今天是双喜临门啊。”
翁舒窈起初没懂,见大家望着陈夕照消失的方向各自含笑,终于明白过来:“等会儿?别是我想的那回事!”
“哈哈哈哈,那你可就得问知樾了。”
盛知樾一脸茫然被人叫过来。
当被翁舒窈问起“夕照是不是怀孕了”时,茫然更甚。
“没有啊。”
“这种事哪儿能这么肯定?你好好想想,最近夕照是不是不太对?”
她这一问,盛知樾难免将陈夕照这段时间的不适和怀孕联系起来,自己也有些不确定。
翁舒窈看出苗头:“是不是想起来?果然怀孕了?”
“倒也不确定……”
“确不确定的检查看看就知道了,快,你快带她去趟医院。”
“现在?”
“马上!”
翁舒窈催着他去洗手间。
盛知樾心里有数但又不好直说,被她催得有些哭笑不得。
但已经到了门口,问问也是顺带的事。
“夕照?你还好吗?”
他敲了敲门。
门里一片寂静。
“夕照?你在吗?”
他又问。
依然无人回应。
“妈你确定夕照在里面吗?”
盛知樾忍不住怀疑翁舒窈在开玩笑。
“骗你干嘛赶紧的……”
见翁舒窈一脸笃定,盛知樾这次敲门的声音大了些。
但里头还是没有反应。
盛知樾忽然想到什么,神色顿时肃然。
他没再等,立刻正身开门。
门没关,一拧便打开了。
只一眼,他就看见地上躺了个人。
正是许久没有回应的陈夕照。
她双目紧闭鼻下一片血红,也不知昏迷了多久。
“夕照!”
陈夕照迷迷糊糊感觉自己似乎在飘。
她被困在一间灰色的房间里,没有门,只有一扇被阳光割成一丝一丝的花窗。
窗外似乎连着走廊,时不时听见有滚轮的声音来回经过,偶尔也会有人的脚步声,但大多数时候都是安静的,好像只有她一个人,与遗忘同住。
再次听见说话声时,她感觉过了许久。
久到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久到连呼吸都快忘记。
她看到有人站在她跟前,很多人。
陈仲秋,盛知樾,翁舒窈,老太太,盛辞怠……
还有,已经很久未见的盛逸悔和谢策。
“夕照……”
陈仲秋第一个开口,话还没说眼睛先红了。
盛知樾也是如此,他下颌上有些青茬,看起来似乎没有休息好。
其他人的神情也多少都带着担忧。
陈夕照微微闭眼,再睁眼已经想清楚了。
“我昏迷……多久了?”
陈仲秋张嘴就要说话,被老太太抢白:“三天,你睡了整整三天了。”
陈夕照点点头,再问:“什么时候可以出院?”
回答的是盛知樾:“不着急,只要你想随时都可以。”
陈仲秋摸了摸她的手:“肚子饿不饿?有什么想吃的?爸给你做。”
陈夕照呼了口气,轻轻闭眼。
“我想,再睡会儿。”
再次醒来,窗外一片夜色。
床头的人已经散了,只有谢策一人。
陈夕照感觉恢复了点力气,挣扎着想要坐起来。
谢策听见动静,立刻上前帮忙。
“我算着你该醒了,果然如此。”
“喝水还是喝粥?”
“水。”
水是热的,温度刚刚好。
一杯下肚陈夕照愈发清醒。
她凝眸看了谢策一会儿,口齿异常清晰:“我睡了二月有余?”
谢策一顿,没有否认。
“你什么时候再走?”
“近段时间不会走,最早也得年后。”
陈夕照点点头,没再问什么。
两人各自沉默了一会儿,还是谢策先忍不住。
“你不问我怎么回事吗?”
陈夕照轻轻摇头。
她盯着窗外的月亮看了一会儿,忽然道:“谢策,我是不是活不过这个冬天了?”
谢策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最终只是苦笑了一声。
“我有点想下棋了。”
“有。”
“酒有吗?”
“也有。”
“琴呢?”
“……夕照,我可以替你算一卦。”
谢策忽然换了个话题。
“你忘了当初立的誓?”
“没有。”
“那你是不想活了才算我的命数?”
“你我本是同根同源……”
“你能回来陪我最后一程,我已然知足了。”
陈夕照眸色沉静,没有丝毫迟暮之色。
谢策凝眸看了她半晌,点头说了声“好”。
“要我去叫盛知樾?他在隔壁。”
陈夕照摇头:“让他多睡会儿。”
盛知樾还是没能多睡。
不过一会儿他就开门进来,接替谢策守在陈夕照身边。
陈夕照刚刚合眼,还没有睡着。
先是听见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声,接着脸上便是一热。
男人的掌心干燥而粗粝,有着陈夕照熟悉的气息,但又多了一丝陌生的小心翼翼。
她动了动手指想着睁眼和他说说话,却被一滴突如其来的水液打断。
清亮的水滴带着炽热的温度,啪嗒一声在她手背炸裂。
她被烫得一颤,几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