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司:“这是什么妖魔鬼怪?”
唐至初:“你干嘛这么说自己?”
于是乎,唐至初再也不给他们画像了,她专心致志地画宋离苏,画了一大叠。有一回给夫子抓了个现行,当场要她背文章,她自然是背不出来了,就被他抓去当了苦力。
也是去了她才知道,原来宋离苏这么频繁出入师堂,是因为在帮夫子校补书籍。而她的任务,是誊抄宋离苏修订好的书籍。
她看这么一大堆书,没个十天半个月的铁定抄不完。她要是抄得不好,夫子就得让她重抄;要是抄得好,夫子一开心,像坑宋离苏一样要她一直留在这里怎么办?她一边假装写着,一边用余光瞄着夫子的一举一动。终于等到了机会,夫子离开了。
唐至初再看看宋离苏,只见他低着头,握着笔,无比认真得写着,丝毫没有注意她。她放心得将写好的纸贴在木板上,用准备好的小刀,开始刻起了字。刻了一板凸起,一板凹进去,用墨水一刷,再用纸覆盖在上面,用力一按,拿起来一看,字成型了!
宋离苏正一边默背着诗句,一边誊写着。他很喜欢这种安静的氛围,结果一声充满惊吓得呼喊害得他手一抖。
“宋离苏——”
他放下笔,抬起头,满脸是被惊吓到的不开心。
“宋离苏,你快过来看。”
“不要。”
唐至初瞪了一眼他,真是的,每次都不能迁就她一下。她将两块小木板拿了过去,兴高采烈地向他介绍。“宋离苏,你看,这样子把字刻在上面,刷墨汁,再贴上纸,拿下来就有字了。我觉得我们以后可以这样子刷书,虽然刻字麻烦了些,但只要刻好了,你要多少遍都有,这样就不会书一丢或者一坏,就要重新抄写。”
那一天,宋离苏平静的世界像是被掷入一块石子,发出清脆的声响,那块石子翻滚着,正如他对眼前这个窃喜的女子油然而生的一种莫名的好感。可是越是如此,他越是表现出一副平静的模样。他认可、敬佩她的想法,但他表面仍然装作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生怕被她看出来。“嗯,不错。”
“是吧!一会只要把方法告诉夫子,让夫子去找管事,那我就解放了。”唐至初开心地双手握成两个小拳,上下挥舞着,就差起来蹦几下。
忽然她又换了一副模样,拍拍宋离苏的肩。“宋离苏,你加油哦,我要恢复自由了,你一个人要坚强,我在外面吃喝玩乐会想你的。”她朝他眨眨眼睛,分明是幸灾乐祸。
唐至初这次倒是猜对了,夫子大喜过望,对她连连夸奖,跟宋离苏的反应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她当场被释放,还趁着夫子高兴向他要了一个请求——“能不能不参加考试”,当然,她被驳回了;然后她换了个请求——“能不能拿一块通行牌”,当然,也被驳回了;她最后降低要求——“那能不能以后不罚我抄书了”,夫子再三斟酌,最终点了头。
而她也因此贡献,名字被刻在了“名列前茅墙”(她自己取的名字)上,每次经过,她都会感叹:“臭老头,想不到吧?”要不是白云山离临川太远了,她一定要臭老头来亲眼看看,她的同窗是有多崇拜她,夫子有多赏识她,她的口碑有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