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打扰的轻不可闻,但说到遇见时的情形和感受时又快又激昂,掩不了的雀跃随风飘来。
站了这么一会儿,发胀的脑子终于缓了过来,也顺道思考了个有的没的——情绪既是主观感受,又是客观生理反应,神经系统的活动和化学物质的释放,能让激素对机体生理过程产生调节作用。
简言之,荷尔蒙的吸引,理应雀跃。
江晚忽然笑了一下,提步往对街走去,她推开一家便利店的门,准备给自己买点精神食粮。
江晚慢悠悠地逛,方瑶过来还有一会儿,从食品区到生活区,最后到了最里排的货架。
琳琅满目的色彩,文具安静、温和地等待有人把它们带走。她选了几支动物头的圆珠笔,在豹纹封壳和黑底水墨风的素描本上犹豫,最后手伸向其一。
同时伸过去的还有一个骨节分明的手。
一大一小的手又一起收回。
江晚侧目。对上手主人的视线。鸭舌帽压不住不羁的碎发,大半张脸在口罩之下,是影厅的那个人。
这份熟悉感更重。至少第二次见了,缘分二字兀自浮现脑海,江晚怎么也要再多看一眼。
那人倒没有多停驻,他目光移回货架,挑了另一本白皮素描本准备离开。
“哎。”
江晚表情自如浅淡,指了指刚才两人一同看上的水墨风的本子,“这个样式的不只一本,喏,就在它下面。”
那人一顿,视线终于落在她的身上,不是礼貌的虚掠过,这是实实在在看到她了。他说:“谢谢。”
接收到他黑色瞳眸的讯息,江晚勾了下唇:“你先吧。”
那人不在客气,拿上目标物品去收银台,转身前向她微微颔首。
如果使用更多次的道谢语,礼貌了,却会给人以距离感,特别在人和人之间第一次见或根本不熟的时候。对陌生的她,那样刚好,让人不是如沐春风,也算自在。
他很会使用肢体语言和眼神。
江晚挑了下眉,不疾不徐拿上东西去结账。那人前面的人刚好离开,他走上前,递上手里的两个本子——白皮的和水墨风的——既拿上了水墨风的,又没有放下白皮——明明开始只要买一个本子的,是感觉到的随意。
“笔记本三个七折,先生需要再带一个吗?”收银员问。
“不用。”他说。
前顾客迈出脚又收回来,在小心打量他。江晚脑子里闪过一道光,终于找到那份熟悉感的源头了——
不算熟悉,但也不是陌生人,他是晏今朝。
他一个大影帝刚在旁边结束活动,周围粉丝可不少,还敢随意地出现在这里?经纪人和助理呢?保姆车呢?
“素描本10元一个,两个20元和三个素描本打完折只差一元……”收银员尽职尽责地解释。
“一个就不打折吗?”江晚把自己要买的东西放到柜台上,略微偏头,手指在台上点点,“算了,麻烦快点行吗?”
前顾客看着这边,眼角余光都流露和之前那个打电话的女生一样的惊喜。她拿出了一支笔,看过来有点踌躇。
“一个不打折,不好意思,好的,好的稍等。”年轻的收银员拿起扫描的机器不再游说他。
身形高大的男人不动声色注视着她,她手边豹纹样式的笔记本占领了白色台面,手敲击的节奏像时钟走动,收银员加快了动作。
“加上她的。”他说。收银员困惑的啊了一声,他很耐心,一点不急,“三个素描本算一起吧。”
“算作谢谢你刚才让我得到它可以吗?”他对她道,点了一下水墨风本子。
“那就谢谢了。”江晚含笑。
门口等着的前顾客果然拦住了他,他接过纸笔在签名,江晚越过他们走了出去。
一次善意的交集,一点亲和的礼貌。
在现代社交距离中,人们习惯快速建交一段关系,不管是因工作需要还是情感索求,纯粹与否尚不可知,只是单纯对于一些惯于把控自我尺度的人来说,太快,太近会觉得突兀,进而不适。
刚刚好。江晚想,被汹涌、粘稠的社交漩涡搞得颠簸的心情这次彻底平静下去。
滴!
是方瑶,【我到了】【小可爱快粗来】
【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