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桢挑了个时间让方鹤眠与甄织续见面,周等芦知道后赶来看热闹,拍着她的肩膀夸她大度,她但凡有一点喜欢人方鹤眠也办不出来这事,以公谋私也不是让夫郎和旧情人见面死灰复燃啊。
秦桢没出声,拍了拍周等芦的胳膊,周等芦瞬间明了,也明白了秦桢与方鹤眠的关系。
本是寒噤留下等着,寒栖跟着秦桢去与邓慈碰面,结果寒栖自告奋勇,易成寒噤的模样在大理寺外等着,一看寒噤也想跟着,秦桢叹了口气也就带着她去,
邓慈的弟弟来盛都有一段时日了,邓慈想着与秦桢商量,要不要把盛都的铺子交给她弟弟搭理。
三人聚在邓慈的宅子里,她现在又准备在城东买个宅子,离那男子书院也近点,这房子就给邓善见住。
秦桢是头一次见他,邓善见和邓慈一样都是娇小型身材,他眼睛圆圆脸也圆圆,长了一副讨喜的模样,看见秦桢就甜甜的喊了一句,“沈姐姐好。”
秦桢微笑颔首,还没说上话,邓慈便急忙招呼她去了她偏房,拿着账本给秦桢看邓善见的本事。
秦桢与邓慈投资的布庄在邓善见的手里利润提了好几层。
“他是真黑啊!”邓慈也是头一次见邓善见定的价格簿,他邓善见定价是真黑啊,邓慈真的自愧弗如。
秦桢倒是很赞赏,她也看到了册子上填写的官家公子姓名,“挺好的,朝廷官员手里谁没有大把的钱,善见还是保守了些。”
“下次让善见开到思齐巷,城南还是有些偏僻。”秦桢说的认真,把邓慈吓得猛地看向她,思齐巷全是达官贵人还直通皇城,这把大本营放人眼皮子底下,多少有点大胆了。
“官员不能经商。”邓慈忍不住开口提醒,秦桢还笑着接了一句,“官员也不能留恋勾栏。”
盛都偷摸经商的皇亲国戚多了去了,皇帝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如同逛花楼一样,低调点纳税就行了,官员的高一些。”
“几成?”
秦桢伸手比了一个数,邓慈直接骂了句脏话,“爹的,这么多,那帮老油子舍得?”
秦桢笑着,随手翻了翻其他的账簿,她们怎么可能舍得,邓慈压低声音问她,“圣人知道吗?”
“自然是知道,听说前几年就抄了郑家,盖了个贪污的帽子。”
“那咱俩带着善见给他们抢食能成吗?”邓慈有点打怵,万一这铺子还没成就被人砸了找谁说理去,这盛都砸下块石头就能砸死几个贵胄子孙。
“不是每个人都有孝女贤孙,是时候有新鲜血液替换了。”秦桢拍了拍邓慈的肩膀,邓慈不如她弟弟有野心,但也不是很差,“你怎么就知道一定会成为虎豹口中食,不会口中食虎豹。”
邓慈被秦桢开解的也放松了心神,秦桢有法子就成。
“但善见自己一个人在这里住,我有些担心。”邓慈转眼又开始忧愁对邓善见的安排,手里的账册也看不下去,善见虽然胆大,但这盛都人生地不熟的,有不长眼的怎么办。
“我让寒噤给你挑几个面生的护卫。”秦桢早已转身,眼睛在她书架上留恋,看见几册话本子,问她,“你怎么也有这志怪小说?”
邓慈看了一眼又匆匆低下头,手指拨楞这算盘,既然如此还是先算账,“善见闲着没事写的话本子,赚了不少钱。”
“小心被礼部看见,进去了我可保不出来。”秦桢笑了笑,原来邓善见就是那写狐狸精魅惑书生最后取而代之的作者,他脑子里的想法倒是稀奇古怪。
邓慈一听也停住了手,瞪大眼睛,好似不相信一般,“真的假的。”
“六部人人自危,总要找点东西转移视线,对了,男子书院,教他们识字认字即可,在提供史书供他们翻阅,适当的在举办个什么诗会,辩经会。”
邓慈一听她提这,顿时愁眉苦脸,“您能不能别让您的夫郎来,我一个女人真的不好意思同他见面。”
“他在男子里面声望高,有他在你轻松不少,我也少花些银钱,行了,我今日还有事,先离开了。”秦桢收回落在书架上的视线,理了理衣衫转身去开木门。
见秦桢就要离开,邓慈急忙喊住她,以为她又要去花楼,“圣人颁了禁令,严禁官员出入勾栏瓦舍。”
秦桢无奈,回头看了她一眼,邓慈瞬间明了,尴尬的冲她笑笑,原来是要看看银钱花哪去了,去吧,去裕人巷吧。
离得也不远,秦桢带着寒噤步行去的,还没到便瞧见阿隐蹲在门口,衣衫垂在地上灰扑扑的,身边好几只膘肥体壮的猫围着他转,他那么瘦,养的猫却肥嘟嘟的。
秦桢不忍惊动他,放轻了声音向他靠近,阿隐没有知觉,那群野猫却看见了她,惊吓的四处逃窜。
阿隐怔了一瞬,随即屏住心神听她的脚步声,当她走近时,他也认清了人,笑着问,“是东家吗?”
秦桢轻轻应了一声,他转身去开屋门,像是在与她解释原因,“今日绶衣兄与温世兄带着人去采买了,奴闲着无事,便偷偷出来喂喂它们,不料被东家遇见了,东家今日怎么一个人来?”
秦桢瞥了一眼身后的寒噤,寒噤也一脸疑惑的看向秦桢,秦桢忽然忆起府里铺的都是响砖,往日寒噤和寒栖走路都是没声的,“今日七姑娘身体不舒服,便没让她跟着。”
寒噤本来还想嘲笑寒栖功法退步,都能被瞎子听出来,结果被秦桢的回答给吸引住心神,主子什么时候还会编瞎话给人听了,往日不都是随便敷衍一声么,怪不得寒栖今日死活不来,不好意思明说是吧。
寒噤目光越过秦桢投射在这眼盲小倌身上,最好本本分分的当个消遣,不要肖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阿隐忽的感觉被人窥伺,他停下脚步,皱着眉“望”向寒噤的方向,总感觉那边有人。
秦桢跟着他的目光看向寒噤,寒噤的眼神冷淡的如同看什么红粉骷髅,她轻轻咳了一声,寒噤倏然把眼神挪过来,面色不太好,秦桢却觉得她有些杯弓蛇影,自己难不成还是块吸引人的肥肉,是个人都想咬一口。
向前一步打破凝滞的气氛,秦桢温声道,“我那里有许多猫食,下次来给你捎上。”
阿隐也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