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遮掩的屋门,阿隐还是在老地方坐着,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眼睛微微垂着。
他应该是听见了秦桢的脚步声,猛然抬起了脸,微微侧头,辨认了一会儿,有些不确定的问,“是东家吗?”
“屋里很热吗?”秦桢在他身边站定,低头问他,他怎么这么喜欢在外面坐着。
“是东家给了新的炭吗?”屋里能感受到热气,也能听到炭火燃烧时的噼啪声,却几乎闻不到炭火燃烧时的气味了。
阿隐直觉东家给换了炭,也猜出来东家那日咳嗽的缘故,心里不由得生出来一些羞愧。
秦桢瞧他那副笃定的模样,骗他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明明吩咐他们要一点点的换,怎么还是让人发现了。
“是因为不喜欢才在外面呆着吗?”
阿隐察觉出秦桢的语气不太好,连忙看向她,匆忙解释,“不是的,是,想着能早点看见东家。”
他慌张时,眼睫会一直颤动,秦桢看到他那副熟悉的神色也忍不住露出点笑意,但又忽然反应过来自己这样很不礼貌,好像在欺负他一样。
阿隐没听见秦桢的反应,更加慌张了,瞳孔都在无措的寻找秦桢的位置,渴望秦桢能给点反应,“没有不喜欢,是为了东家一眼就能看到奴,才会在外面坐着。”
他的声音几乎染上了哭腔,这下慌张的变成了秦桢,她忍不住后退了一步,挤出来一个笑容,假装轻松的转移话题,“我是有一段时间没来了。”
“是东家忙。”他主动给秦桢找了借口。
秦桢不喜欢他的善解人意,心里的那点无措也转化为不悦,她故意道,“应该有个十几日没来了。”
“是二十七日。”不是十几日,他每日都在数着,东家是有二十七日没来了。
秦桢忽然就卡了壳,那点不悦瞬间消失殆尽,他记得倒是清楚。
虽然知道他看不见,秦桢却不敢同他对视,眼睛慢慢下滑到他的衣领上,不是之前斑驳的颜色,秦桢找到了新的话题,“你的衣裳很好看。”
“是东家给做的。”阿隐说完就朝着秦桢福礼道谢,若不是东家提起,他差点要忘记这件事。
那鸟儿又开始叽叽喳喳的叫唤,把秦桢的心也叫的一团乱,她感觉自己的嗓子也有些干哑,脑子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又看了一眼阿隐那副认真的神色,秦桢沉默良久才道,“进去吧,外头凉。”
进了屋,秦桢静静地望着面前斟满水的杯子,这是阿隐斟的。
他应该是还没掌握好斟的量,两个杯子里的水,一边多一边少的。
小心翼翼的端起茶杯,秦桢拿起饮酒的架势饮了一大口,“一直在外面等着我吗?”
“没,是估摸着时间的。”
听他说完,秦桢顿了很长时间,抬眼看阿隐的神色,没有半点心虚,显然他就是知道,可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究竟何时会来。
阿隐扣弄着手心,很是自责,他明明练的好好的,怎么这次这么没用,东家那杯必然是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