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着吧。”
秦辛淡淡的斜视秦椯,她倒是会做人,该表现的时候会表现,该隐藏的时候会隐藏。
要是真表里如一还就好了。
还不如那个蠢货二女儿,起码连装都不装,心里想了什么全明明白白写在脸上。
秦椯吓得面色发白,以为母皇会推让推让,顺口让秦桢起身,可怎么把自己也搭进去了。
“她们姊妹俩手足情深……”
朱露硬着头皮解围,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才能不触圣人的霉头,大殿下腿脚不好,若是真的跪下去,肯定得出什么症状,圣人同后君的关系也才刚刚破冰。
秦辛抬了抬手,打断了朱露的话,朱露的心思说简单也简单,说复杂也复杂。
但总归秦辛不想听,冷眼瞧了几次朱露,不由得叹了口气,还是青烟用着顺手些,脑子里没那么多弯弯绕绕曲曲折折。
她秦辛这辈子还没一个小辈活的任性。
秦椯发觉自己不用陪着秦桢跪礼堂,也不由松了口气,抬手就要谢罪。
“行了,都是当娘的人了。”秦辛伸手拖住她,她大女儿身子娇贵,又有父君在后面护着。
除了老三,那个女儿没有爹爹护着?
秦辛那刚软下的心肠,看到秦桢那副什么都不在乎的德行,心里又来了气。
“今日初一,我不愿罚你,等人走后,自己给西天娘娘告罪。”
秦辛声音压的低,听见的也没几个,她时间紧,还得赶着回宫与各地番邦大臣见面。
秦桢不作声,礼数倒是周到的行了礼,又目送着宗族姊妹离去,那叫秦桃的朝着她张望了好几眼。
留在在秦桢身边的是那拿着拂尘的宫侍,她屏息凝神,秦桢在礼堂里走了几步她便跟了几步。
“你叫什么名字?”
秦桢突然觉得她有些眼熟,准备离去时忽然开口问她。
“奴婢石斛。”
听到名字,秦桢只觉得熟悉的很,但也想不起来,默了一会儿从腰间拿出来金叶子,随手递给她。
石斛伸手接过,行礼恭送秦桢离开后,忽然露出个意味不明的笑,她将那枚金叶子拿出来看。
泛白的日光打在稀碎的珠串上面,石斛轻轻摇了摇,金叶子照旧发出噼啪的闷响。
她抬起头瞧着秦桢早已远去的背影,低声笑骂道:“臭丫头,收买人心到我头上了。”
*
“她做了什么?”
秦辛终于找出来空闲问她,石斛在秦桢离去后就回皇宫复命,隐去了关键信息,将秦桢的所作所为叙述了一遍。
但圣人问的是寒蝉,秦桢除夕那日辰时就没了身影。
寒蝉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圣人,纠结半晌才道,“去暇山烧纸钱。”
“烧纸钱?”秦辛猛然抬头,“给谁烧?”
“圣人心里有数。”石斛冷冷开口,那孩子早上去给谁烧纸钱她能不知道么?
秦辛装作没听见,转而又问寒蝉,“她子时之前做了什么?”
放秦桢身边那群暗卫,自家宴后便回来了,就这一会儿功夫,她也能钻空子。
“同邓娘子谈话。”
“年轻人谈话一时兴起,忘了时间也正常。”
石斛又开了口,秦辛被她说的哑口无言,冷着脸挥了挥手让寒蝉离去,也不知道再问什么。
寒蝉合上门的那一刻,秦辛的脾气陡然窜上来,她对着石斛骂道,“你不堵朕你心痒是么?”
“奴婢是明谏。”说着,石斛就跪在地上行了个大礼,好像在表现出自己的衷心。
但秦辛心里有数,两人早已回不到过去那般亲密无间。
想到这里,秦辛不由得有些感慨,“青烟啊!”
“奴婢是石斛。”
秦辛掀起茶盖,里面的茶汤红的浓郁,像是颜色漂染过。
合上盖子,“当年之事,朕尽力弥补了,你也无需执着。”
“是奴婢玩忽职守,害得贵君丧命。”石斛又对着秦辛磕了一个头,当年她过于自信自己的本事,又高估了朱露的忠诚,才造成那副局面。
“但是……”石斛话音一转,直起身子直视着秦辛,“与陛下的夫人之仁也有关系。”
为了稳定朝堂政局,还能维持着平静模样,放任幕后凶手逍遥快活。
若不是陛下的有意放任,三殿下又怎会饮下那毒药。
世上哪有后悔药可吃?
“可你也毁了椯儿的腿不是吗?”
“那不是陛下默许的么?若不是……”
“够了!”秦辛不想听青烟在重复当年的事情,那只会让她沉湎与悔恨之中,现在明明事情还有一线生机。
“秦椯也是朕的女儿。”
石斛掀唇一笑,“是啊,您有许多女儿。”
就算死了一个,也会有其她的补上。
“陛下,无论有什么结果发生,都是我们咎由自取。”
石斛说完又磕了一个响头,站起身就要离去,她还要去礼堂守着,给贵君祈福。
“给朕回来!”秦辛顺手捞起桌上的镇纸砸过去,“有个能让你赎罪的机会。”
石斛停下身,但依旧以为陛下在诓骗自己。
“去上书阁守着,朱露朕不放心。”秦辛怕她推拒,这人心思死的要命,只能用激将法,“就当……为阿回做些事,你不会后悔的。”
“一身功夫没了,总不能脑子也没了。”
当年阿回死后,青烟就主动废了自己的功夫,自请去皇陵,秦辛不忍心,就将她安置在了礼堂。
可这些话也没说动青烟,秦辛无奈搬出来秦桢,“你也应该听说了盛都流传的那些东西。”
石斛还真没听过,她以为当年那微弱的毒性早对秦桢构不成什么威胁。
可怎么还离京修养了?
秦辛那秦桢应付宫羽那套说辞搬出来告诉了青烟,这倒是将她哄骗了过来。
能让姜亓安心的试药诊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