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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正是湘萍本地人,也是闫晞的大学同学,两人相熟,他因此对申念希很好。辛正自妻子去世之后,并未再婚,而是专心扶养女儿。
辛正善弹钢琴,闫晞善大提琴,而辛正女儿酷爱大提琴,对钢琴兴趣一般,于是两家交换着孩子培养兴趣爱好。申念希和补习班同学经常去辛正老师家里练琴。而且申念希当初转学到徽阳实验中学,也是这位老师的推荐。
辛正女儿自幼丧母,因而对美丽温柔的闫晞格外亲切。母爱本能,闫晞也对她很关爱。
这下子流言飞起,波及到了多个家庭。闫晞不得不带着女儿去做亲子鉴定。即便最后结果确证申彦康与申念希两人是父女关系,但闫晞名誉已经受损。辛正也很难堪,他的父母长辈也对闫晞母女颇有微词,认为儿子不再婚的原因就是因为闫晞的勾引,指责她身为有夫之妇不检点,怪不得老公跟别人跑了。
谁都把这件事当笑料,说他们不清不楚,没人在乎事情的真相。这样做的目的,就是要闫晞在湘萍声名狼藉,这辈子都不再回去。
甚至申念希逢节假日给叔叔申彦成那边寄礼物在亲戚间传开的时候,也会被造谣成,“她一个丫头哪里挣得了那么多钱买这好东西,一个小破落私企上班的,不定是被人保养了的,跟她妈妈一个样。”
而申彦康也是由着那女人造谣,一句都不带澄清过问,还觉得申念希丢脸,是个心往外长的白眼狼,和亲妈一样不检点。
……
有些人的心就是一个烂酱缸,即便是在阳光之下,仍旧散不了那股霉臭味。
有的时候,事实就是如此,自己做了什么无关紧要,别人听到耳朵里的才是真。受害者一旦屈服妥协,自私丑恶的施暴者就会更加猖狂,毫不避讳地展示自己的血口獠牙。
申念希托着腮,另一只手敲了一下桌上的粽子,她心里万般复杂。
“妈,所有的后果我都知道。我想跟他谈,我这次回来就是想说这么个情况。我清清白白,我不怕闲话。”
闫晞沉默了一会,望着窗外,恰看到邻居家的双胞胎放学回来,推着自行车在笑闹,身后是一片绿树红墙,眼前是一幕亲情深厚,青春年少。
时光匆匆,多年已经过去,她不自觉叹了口气。
“妈心疼你,这几年就没过什么安生日子,不想你婚后再折腾自己。这个湘萍的就算了,后顾之忧太多,别给自己找麻烦。”
闫暇推了一下闫晞,“姐,别那么严肃,孩子遇到一个喜欢的不容易。想想孩子这么多年过的也不是多开心,尽量成全…”
闫晞缓了缓神色,“妈也不是训斥你,要你委屈,结婚不是儿戏,不说一定要求最好的那个,但起码要有个兜底保险。生活邪乎的很,出事的时候至亲血脉都靠不住,你还能指望一个全凭一时脑热喜欢你的陌生人一辈子对你好?得多为自己的以后想想。”
“他脑热十来年了……”
“脑热十来年了就是铁饭碗了?你没有亲兄弟姐妹,这么多年不联系走动,湘萍的亲戚都疏远了,津北的除了你这姨妈,其他人是一点亲友味都没有。妈妈都五十多了,又能陪你多久?你得知道什么样的风险要规避,不要做一个激进的投资者,你是搞这一行的,你比我懂。”
“系统性风险不可规避,我跟其他人结婚就一定会幸福吗?”
闫晞抓住申念希的手臂,扭了一下她手臂内侧的疤痕,“别的我不说,至少不会被你爸打,这就是你高考结束,他给你留的升学礼物。缝针时掉的眼泪你忘了?要不是大三那年他闹事,你早就研究生毕业了,你想你结婚的时候,他送些什么?鸡飞狗跳的日子你没过够吗?你想你的小孩以后也去做亲子鉴定吗?”
闫暇掰开闫晞的手,用手捂住申念希手臂内侧的疤痕,“姐,别吓唬孩子,少提他,希希又不是傻孩子一股脑的往里撞。再说了,造谣的事,男方一家能容忍别人乱说?”
“不容忍别人乱说,那别人也说出口了,以前没法周全,我就不想我闺女受一点委屈。”
申念希抽回手,在心里无声叹息,想起这些年的心酸经历,她也没有继续和母亲辩驳,她不敢像妈妈当初那样违抗外婆,一切都急不得,想要打消她心底的顾虑得徐徐图之。
“知道了,会好好考虑的。妈,你别担心,我心里有谱。”
“嗯,你好好想想,当断则断,只当朋友也行。”
说罢,闫晞端着包好的一盘粽子走近了厨房。
闫暇拿出手机给申念希发了条消息:外甥女,放弃了?
申念希回:没。
闫暇:小姨没劝成,咋办?
申念希:没事,姨妈放心,to签算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