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小满和唐钱栩回了琼英芳华国风馆。景小满领着唐钱栩到了二楼的工作室,从摆放发冠的木柜中拿出一个雕花盒子。
“这个送给你,谢谢你请我吃糖,还有送我回来,还有扮成一只熊安慰我。”
唐钱栩只接过了她另一只手中的水,拧开喝了一口,“这什么?”
她打开,是一枚红橘渐变色枫叶。
“这是我前段时间做的掐丝珐琅胸针,珐琅是我自己调配的,我觉得这个颜色还挺好看的,就是花丝形状掐的一般,第一次的成品,你别嫌弃。”
“你学掐丝工艺做的第一件工艺品啊,那我不能收,你留着当纪念吧。”他注意到了景小满手上的刮伤,把盒子推了回去,坐到一旁的椅子上。
景小满拉过一张凳子坐到他对面,“你要怎么样才能收下它?”
“你非要送我东西吗?”
“那我请你吃东西……你吃吗?”
唐钱栩轻拍了一下额头,有些无奈,“就非要感谢吗?”
景小满愣了一下,“那……那这是做人的基本礼仪吧,你帮了我很多次,我好像从没帮过你什么,那就总得有感谢的表示吧。”
唐钱栩低头,又晃了晃脑袋,“我们算是朋友吗?”
“算啊!”
“朋友之间一定要算得那么清吗?还是只跟我?”他抬头,看着她,嘴角勾着一丝无奈的笑。
“不……”她顿时不知该如何回答他。
如果回答是,那就显得在针对他,要避嫌刻意疏远;如果回答否,那就显得有点吊着他,并且做人不懂礼节……
景小满挠了挠头,给不出答案的话,就把问句抛还给对方好了。
“唐钱栩,那你觉得你帮了我,我应该是什么反应?扬意之前帮过你,你不是后来也帮了他吗,你们关系那么铁,你不也在记人情账……”
唐钱栩翘起二郎腿,双手抱胸,靠在椅子上,沉了口气。
“帮他打听他对象的消息,也不全是为了还人情。”
“那还有什么?”
“不告诉你。”
“切……”
景小满见他油盐不进,干脆不说了,起身走到工作台上,继续做发簪。
她拿起打火机燎线丝,烟火闪动,将发簪主体背后露出的包线烧断,连接部分平整无痕。
唐钱栩围了过来,看着她工作台上摆放的一盒盒珠子,随便指了一个,“这叫什么?”
“绿松石。”
“这颜色真好看,一颗多少钱?”
“你拿的那颗是10mm瓷釉级的,单珠70元。”
“那这个呢?”
“天河石,这个10块钱一颗。”
景小满把做好的发簪插在另一边的泡沫板上,拿过染好的蚕丝线开始拴绒。唐钱栩站在旁边看着,似乎很有兴趣的样子。
“怎么,想帮忙吗?”她笑,停住了手上的动作。
“但我不会这些,这太精细了。”
“那打扫卫生你会吗?”她扫了一眼桌面,修剪绒花打尖时,毛屑飞得到处都是。
“这个行!”唐钱栩拿过旁边的海绵块,小心翼翼地清扫桌面。
等他打扫完,景小满也梳好了绒排。
“唐钱栩!”
“嗯?”
她吸了一口气,“枫叶胸针你不要,请你吃饭也不行,那还你一些不物质的行吗?”
“什么?”他呆呆的,不明所以地望着她。
景小满抬手,推开木窗,两三只麻雀惊飞,啼叫一声,熔进燃烧的流云里,漫天的晚霞铺入视线,艳红夺目,网住远山、矮房、小河,湖西古道,水天一色,秋韵流烂。
晚风裹着街道的烟火气吹入,和她的声音一同叩进他的世界。
“免费的日落。”
她话音落下,他眉眼带笑。
“行!”
景小满起身,从木橱里拿出两只高脚杯,一瓶气泡果汁。
“我一杯倒,你要开车。国庆喜事多,交警查酒驾很严,我们就喝这个吧,去天台!”
“不工作了?”他看了看她梳好的绒排和旁边的铜丝。
“本来今天应该寄出的礼包,惨遭退单。所以我……今天不忙了。日落是免费的,不看白不看,明天就要忙别的事了。”
“走吧,去天台,温柔炽热的落日可以驱赶所有的不开心。”
湖西少有摩天高楼,站在天台上,老城风景尽收眼底。天台地板被染成了玫瑰金色,两个身影站立,举杯轻碰,透明的酒杯内如金色的海浪在涌动,串串气泡接连向上冒起,似轻语、似嬉笑,奏出有声的浪漫。
“唐钱栩你看,那边有猫狗大战。”
“哪?”
景小满伸手指了一下,“凉亭那边,卖盐水鸭的老板斜后方的那个亭子!”
唐钱栩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
凉亭里的石凳上,大胖橘猫背部的毛炸起,嗷呜地吼叫,地上,金毛犬夹着尾巴,龇牙低吼。
“你猜猫猫教会赢,还是狗狗教会赢?”
唐钱栩观察了一会,“我猜……没有赢家。”
“为什么?”
“因为双方的家长来了。”
果然,两个女生走了过去,一位抱起猫,一位牵起狗,两位主人谈笑着,猫和狗各挨了一个嘴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