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品首饰能要回来,又或许可以直接跟他讲半年后寒冰末世之事。
罚跪满三个时辰后,深夜露重寒冷,陆见清拖着红肿发麻的双腿,艰难地往厢房走去。
陆远像是从嫡母院里出来,面色凝重,朝她这边走来。
陆见清远远见到陆远,或许是原主还保有的情感作祟,又想着要回钱财的机会这不就来了吗。她竟然顶着陆远面无表情的脸,惊喜地叫一声:“爹爹。”
“你还有脸叫爹爹?”陆远语气阴沉,随即拔高了声音道,“你目无尊长,忤逆嫡母,你还有脸叫爹爹?!”
陆见清脸色一变,完了,这余氏定是在陆远耳边吹了不少枕边风,让陆远这么气冲冲地过来教训她。
见状,陆见清跪得麻木的双腿一软,顺势又跪了下去。
话术谁不会,陆见清抹鼻子抹泪道:“二妹妹想要抢走女儿的头面,那是小娘去时留下的,女儿只想留作念想。岂料主母打了女儿一耳光,带人将女儿厢房的财物搜刮了干净。女儿没有反抗,听从嫡母处罚,罚跪了家祠。女儿实在不知如何忤逆的嫡母。”
陆见清抬头坚定地看着陆远。那副头面不管从何而来,她都只能说是小娘留下的,至少在情理上占了一分。
陆远没想到这个向来怯懦的女儿,竟敢顶撞得他哑口无言。陆远又道:“破铜烂铁的头面哪里没有,你定要和你妹妹争个不休?你本是贱奴母家何来钱财,你如今吃穿用度哪一样不是主母的恩赐。”
“如今你倒是长进了,为免训责,竟然攀污主母?!”陆远接着道。
“女儿没有!爹爹明察秋毫,定然不会让女儿蒙冤。”事到如今,陆见清也听出来陆远根本无意为她做主,更别提让他信什么寒冰末世。但她不甘,她还想赌一赌。
“不让你蒙冤?”陆远气急反笑,呵斥道:“不让你蒙冤就要让你主母蒙冤?!我怎么生出你这样的女儿!”
“从今天起,大姑娘的月钱减半!让她知道什么主母做这些对她是何等恩赐!”陆远对着旁边的婆子说道。
陆见清自知陆远甘愿眼瞎心盲再辩解也无用,不再多言,装作乖乖领罚,看着陆远从她身旁走过的身影说道:“女儿谢爹爹教诲。”
“你就在这再跪一个时辰再回房去!好好反省你的德行!”陆见清撂下话便走远了。
四月,院内海棠开得正盛,晚风露重,海棠花瓣随风飘落,陆见清就跪在院内鹅卵石小路边,偶有丫鬟婆子侧身经过,没人看她一眼。
陆见清沉沉叹了口气,在这宅院里生活竟如此艰难,她不过一不重视的庶女,原也不该指望谁能靠得住。
回到厢房的时候已是子时,陆见清拖着疲惫沉重的身体坐在床边,看着空荡荡的屋子发愣。云锦打水进来给她清洗膝盖,云锦看着陆见清青紫的膝盖边涂抹药膏边轻轻抽泣。
“这一屋子人都是狠心的,”云锦哭着嘀咕,“姑娘身子本就弱,竟还要受这种折磨。”
陆见清搜索着原主的记忆,原主与这丫头从小一起长大相依为命,原主懦弱不堪,受了欺负也不敢抱怨,是云锦到处讨好卖乖给原主换来稍微好一点的吃食衣物。她想,云锦应该是这府上唯一值得一信的人了吧。
她唤了一声,“云锦。”
云锦闻声看向陆见清,顶着泪汪汪的眼睛问:“怎么了?姑娘。”
陆见清凑近云锦耳边,悄声问:“有没有男子的衣物?”
“要男子的衣物做什么?”云锦不解。
陆见清观察了四周,以嘴型跟她交流,“去赌坊。”
“什么!赌……”云锦惊讶出声,还没等她出口,陆见清一把将她嘴捂住。
“我带你吃香的喝辣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