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着下唇，目光中都染了莹莹水色，一副受了天大欺辱的模样。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状况更糟糕了，这话这时候说显得十分虚伪。
有一部分i人发现氛围因为自己变得更尴尬时，就会变成披着e皮的i，武青玉便是如此，她又开始寻找话题了，这次思虑再三才开口。
武青玉低声开口，因着烛火的映照，眉眼显得十分温和，“那日……你是被人推下水的，我可以给你作证，让宋刺史给你个公道。”
潘悬素先是愣了愣，似是没想到武青玉会说这话，毕竟他只是个宋氏家奴，帮他也没什么好处可得。他顿了顿，只温声道，“奴只是个男子，未来也难有报答大娘子的本事，何况推奴落水的是宋府金尊玉贵的小公子，为了奴得罪宋氏不值得，奴多谢大娘子好意。”
更何况，武青玉还只是个卖烧饼的，能给他主持什么公道。只是这句话潘悬素没有说出口。
话落，室内又安静了下来，外面阵阵风声呼啸，将破烂的窗子刮的呼啦啦作响，原主家是真穷，说实话，如果是武青玉生了潘悬素这么个样貌，又被迫嫁到这样的破落户日日受辱，日子久了自己也会心理扭曲的。
“大娘子，奴可以走了吗？”
“啊？”
“主君吩咐奴，大娘子救了奴，是天大的恩情，大娘子什么时候让奴走，奴才能走。”
潘悬素语气淡淡的，话却并不平淡，这就是把潘悬素送来给武青玉消受的意思，但他还要在宋府主君手下生活，主君的命令，他不敢不带到原话。
武青玉眨眨眼，回忆起原书里的这段剧情，原书里宋府主君让潘悬素来照顾原主，表面上是让他报救命之恩，实际上巴不得原主强占了潘悬素好毁了他清白。
原书中宋府的弯绕可不少，潘悬素生了这副模样，在宋府一直都是主母的心头肉，连府上的大娘子也心存觊觎，想要把他收进自己屋里做小侍，只是潘悬素心气儿高，不肯做妾才一直没让宋府的女主人们得手。但也因此潘悬素就成了主君的眼中刺，宋府主君巴不得武青玉是个色批，把潘悬素这只狐狸精给收用了，让他跟着武青玉喝西北风。
思及宋府主君的意图，武玉青觉得，就算今晚潘悬素回宋府，府里也不会给他开门的，这哥们今晚，要么在宋府门口被冻死，要么就是顺着宋府主君的意思在她家住一晚，但她如果邀请潘悬素留宿，那潘悬素明天离开被人看到怎么解释，说两个人在床上聊了一晚上天？他肯定不会同意留下的。
武青玉决定还是不劝他留宿了，贸然开口反倒显得自己不怀好意，“郎君恐是要走夜路家去，路上小心些，今天多谢你给我送药。”
潘悬素没料到武青玉会这么轻易放自己离开，但面上神色不变，眼波流转间的清寂一如最初，微微颔首后拿起一旁的伞柄，起身离开。
但帝京的雪真大，大到不仅吹坏武青玉家的破门，也吹开了小公子的心门。
武青玉后来每每想到今日，都不由得感叹。
却说潘悬素拿着伞，刚刚走到门边，只听得‘嘭’地一声，武青玉家那个称作‘门’的破木板脱离了门框，夹带着风雪歪歪斜斜就要朝他脸上打来，他一时怔住，本以为要被砸死在这，却被人拉住袖子扑倒在一边。
身上的小公子轻飘飘地没什么重量，淡淡的冷香格外好闻，武青玉本想让人起来，谁知刚要拽他，就听见几声细微如猫儿叫似的声音。
武青玉也不敢动了，只得保持原来的姿势，“潘小郎君？你还好吗？”
潘悬素此时疼得面色苍白，雪后竹松般的脊背也微微弯曲着，声音都有些微微颤抖，“……脚，我的脚。”
不会是被门压到了吧！
武青玉第一反应就是要是真压到脚，原主家恐怕没那么多钱给潘悬素治伤。
她小心翼翼地把自己从潘悬素身子地下挪出来，潘悬素细微的□□听的她面红耳赤。
武青玉起身看那门板，并没有压在潘悬素身上，他脚腕也没有出血的迹象，应是崴着脚了。
“可能是崴着脚了，你忍一忍，我背你起来去看郎中。”
武青玉动作起来束手束脚地，她生怕再一个不小心冒犯到了女尊世界里的小公子，让人家掉金豆豆。
“你给我指路，我不知道去哪里看郎中。”
武青玉感觉到背上的潘悬素身子僵了僵，以为他是误会自己不想负责，连忙解释道，“你不知道，我身体十分强健，从不生病……在这次风寒之前，所以不知道去哪里看郎中”，顿了顿，又补充道，“你给我指路吧，我绝不是不想给你付药钱！”
潘悬素垂下眼眸，犹豫一瞬，伸出白皙好看的手指指了个方向。
难为药堂夜里还开着门，等郎中开了外敷的药，又给潘悬素的脚腕正了位置，已经过去了小半个时辰。
“一两银子多一点，收你们一两银子。”胖胖的药堂掌柜眯了眯眼，打了个哈欠，漫不经心的开出一个对武青玉而言的天价。
说天价都是轻的，她摸了摸口袋，只有一枚铜板。
谢邀，真的不好意思拿出来。
“这么贵啊……”武青玉讷讷道。
“娘子这话说的，我们这药堂可是京里最贵的，来了这儿可别看了病才说不知道、付不起。”胖掌柜原本绿豆一样的眼睛都瞪大了。
武青玉心里的小人挠头绕柱疾走，好歹毒的潘悬素，竟然让她一个穷光蛋带他来最贵的药堂！！
“能不能便宜点？”
“娘子能付多少钱？”
“一……一文钱”武青玉话落，见胖掌柜脸色越来越阴沉，急忙补充，“就当做慈善，掌柜的一看就是大善人呐！”
在胖掌柜叫伙计押送两人去衙门之前，潘悬素从荷包里拿出钱递给胖掌柜，才算了结。
出了药堂，潘悬素止住了武青玉的步子，道“武大娘子快回吧，不必送奴，家里的门还等大娘子回去修葺，奴的脚已经没事了。”
武青玉今日已经把脸丢尽，这会子已经觉不出尴尬，“这银子我一攒够就会还你的，你本就是因为我……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