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一落座,乔野就刷起手机。
而大川为了保住自己的工作,偷偷在桌子底下搜索:如何戴口罩吃饭。
莫兰虽然戴着眼镜,可他视力好得很,当他看清助理的搜索内容之后,就决定自救了。
可他面前坐着的是他朝思暮想的秋灵泽,他完全没法集中精神思考办法。
受伤的右手此时更是微微颤抖,他不得不用左手在桌下拖住它。
但一紧张,他用了完全不需要用到的力量,以至于抓到伤口而不知,一时吃痛,他没忍住发出“嘶”的声音。
秋灵泽一直默默观察着莫兰。
人的紧张可以通过很多微妙的细节传递,她看出他很紧张,为此担心自己提出请客是不是做错了。
当他吃痛的那一下,她赶忙起身询问是否伤口太痛了。
莫兰仅仅只是摇头,秋灵泽无奈地坐下,这下更担忧自己的存在是否给他带来了困扰,也许他就是个非常内向的男人呢,那和陌生女性一起吃饭,确实算得上一道难题了。
几秒后,觉得还是该解释一下以免秋灵泽自责,莫兰补充道:“不小心碰了下衣服,完全没事。”
秋灵泽依旧有些担忧,而乔野从手机里回过神来,仅来回扫视了一圈,就意识到了问题。
乔野放下手机,她朝秋灵泽凑近些,身子微微前倾,她对莫兰说:“让我帮你看下吧,我学过简单的护理。”
没等莫兰拒绝,大川一听她学过护理,立马拉过老板的右手摆到桌上。
他嘴里还念叨着:“辛苦你帮忙看看,这火车上也没医生护士什么的,我们还得凌晨四点才到站......”
莫兰冷冷地瞥了眼大川,藏在墨镜下的眼神仿佛在说:你怎么不把我整个人摆上去,好让她们立马看出我是谁!
然而大川还沉浸在“我好关心老板,所以老板就不会为难我了吧”的自我感动中。
转动手腕,莫兰想快速又悄无声息地收回手。
就在快成功时,秋灵泽伸手了。
她没有碰到他,仅仅虚扶着他的手,怕对方真是个腼腆的性子,她特意柔声问道:“可以看一下吗?我和乔野都学过一些简单护理。”
声音轻且温柔,她又微微笑着,如春风般抚慰人心。
他一时没了拒绝的勇气。
手轻颤着,他赶紧着用另一只手压住这只手,平稳地放在了桌子上。
乔野凑过来,然而第一反应却不是伤势。
由于处理及时,再加上泡面的水并不是滚烫的开水,而是在那位大叔手里稍稍冷却了些的热水。
此时他的伤口并没有起泡,而是呈现出与周围皮肤不一样的红色。
他的手生得太好看,白皙修长,骨节分明,青筋凸起好似刚刚搬过重物一般,实则只是稳稳搭在桌上罢。
以至于红色的小半边皮肤在整只手上竟然有种奇异的美。
乔野一时没有忍住,转头用夸张的口型跟秋灵泽说“绝品”。
秋灵泽尴尬一笑:“他们看得见。”
挑眉,乔野解释道:“我知道,但像这样的绝品太少见,没忍住。”
莫兰是知道秋灵泽的手控属性的,于是他飞速抬头看了眼秋灵泽的表情,见她似乎没起疑心还看得开心,心里觉出一丝甜来。
没真看手误事,乔野一边观察伤势,一边开了句玩笑:“这就是我为什么当不了医生,定力太差。”
最后她得出结论:“你们处理得很到位,接下来几天不要搬重物,避免液体渗出起泡。”
秋灵泽也很认可乔野的说话,但她还是补充了句,建议莫兰下火车去医院看一下,她们其实也只是在野外生存课上学的简单护理。
一听野外生存,大川觉得很厉害的样子,便问她们是不是爱好探险。
然而那只是以前,她们还没有跟各自前任分手时,为了浪漫的露营学的。
秋灵泽不太想聊起,便没开口。
但乔野想起前任并没有太大的波动,于是有一搭没一搭地跟大川聊起来。
很快,大川得知她们是火车旅行,现在还没目的地,乔野也得知他们要去乡下。
“你们去乡下干嘛?”
怕大川暴露太多,莫兰用脚踢了下大川,大川这才会意,止住了自己的话题,敷衍地说是回家探亲。
然而乔野不信,一旁听着的秋灵泽也不信。
单看莫兰的穿搭就知道,他非富即贵,就是现在没事地坐者,他也是舒展大方的,既不端着,也不散漫。
就连他紧张的时候,也没有显出狼狈的姿态来。
显然受过良好的教育,而且应当是从小就有的,也许还过于严格,使得他显出一些不像年轻人的古板与固执。
以至于不论是在嘈杂的车厢还是当下,他都没有摘下他的墨镜和口罩。
甚至墨镜侧面也做了遮光,过于严实了。
而大川显然就朴素得多,如果是大川在火车上严实地戴着墨镜和口罩,她们只会觉得太装,但莫兰就莫名合理。
果然气质到位可以使人忽视不合理的行为。
不过既然他们用了探亲的借口,乔野也就没再问。
没过多久,到了吃饭时间,厨房开始陆续上菜。
莫兰单手扶了下眼镜,又摸了摸耳后,他更加紧张了,但他还没想出来如何应对接下来的饭局。
就在他扶上眼镜时,秋灵泽注意到了。
在此次前,她有见过莫兰调整眼镜,那时他是双手轻推。
这一点跟松声特别像,松声平日里戴着镜框做造型或者玩的时候,都是双手轻推,而一旦他特别紧张或者不安,就会单手轻推中梁。
尤其是摸耳后的习惯,松声格外喜欢,他说那样可以减缓焦躁的心情。
不过这种习惯很多人都有吧,秋灵泽心想,她果然还是太想他了。
为了转移注意力,她打开手机想看看最新新闻。
这一动作直接点醒了莫兰,他掏出备用机,给自己打了个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