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愿过分依赖任何人,因为他们任何人都有可能随时转身从我和孩子的世界离开,到那时候,不论是我,还是孩子,都会一时间“乱了四季”。而对于我而言,这种痛苦,有时候甚至比贫穷更可怕。
“我还是接孩子回家吧,南桥没有任何责任和义务帮我照顾孩子。”我拖着疲惫的步伐,强撑起精神,边说着,边打开了房门。
“你在这儿呢,尘一。”虹姐堵在14号房间门口,笑着望着我招呼道。
她这笑,可不是那种单纯的笑,带着一丝狡黠,又带着一丝温情,还带着几分诡计。
看着虹姐的笑,我就觉得我今天又走不了了。
“今天周日,店里的生意会比昨天还忙,你可不能走啊,快要到手的钱,你能不要吗?”虹姐将手插在门边,笑着望着我问道。
这笑里藏刀的女人,呵,不好对付。我来这儿就是为了挣钱的,最挣钱的时候,我是不能走。
我放弃挣扎,望着虹姐有气无力地回道:“行,我不走。”
虹姐拉着我的胳膊,温柔地笑道:“还是尘一对我最好,知道心疼我,帮我分忧。你快去我的休息室,洗个热水澡,再好好睡一觉,等到下午我忙不过来了,我再来请你上阵。”
情商高的人说话就是不一样啊,明明是要做“周扒皮”,却把自己说成了“活菩萨”。
我离开了14号房间,来到了虹姐的休息室,洗头洗澡时,发现胸口上的伤口已经只剩下一个小口了,基本上没什么大碍,根本没有觉得它会给我留下什么后遗症。
刚走出浴室,看见虹姐为我捧来了一碗热气腾腾的牛肉米线。
我吃饱喝足,带着沉沉的倦意,很快就在休息室里的大床上睡着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我做了一个噩梦,梦见有人拿着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狠狠地刺进了我的胸口,痛得我差点喘不上气。
我憋着一口气提不上来,直接从噩梦中痛醒过来。等到我感觉稍微好点的时候,我试着回忆梦境中那个拿着匕首刺我的人的模样,可怎样都想不起来他的样子了。
我坐起身来,只觉得胸口的伤似乎是恶化了,我扒开衣领低头一看,伤口上竟蔓延出了几条好似树根根须那般的血红色的伤痕,伤痕埋于皮肤底下,而伤痕的表面只有一层薄薄的透明的肌肤。
这些血红的根须从伤口的地方蔓延至我的胸前,最粗的那一根根须蜿蜿蜒蜒直指我心脏所在的位置。
这把我吓坏了,我脑海里出现一些自己看过的科幻片里面的变异人种的画面。
想起在14号房间撞见师父时,师父说的那番话,我越发觉得害怕。
我吓得赶紧下床,穿上拖鞋就跑出休息室,一路慌张地来到了14号房间。
“师父,我的后遗症出现了。”我跑进14号房间,对着空无一人的幽暗房间紧张地喊道。
“是吗?”师父在我身后现身了。
我匆忙回头,又立即转身,望着师父说:“伤口旁边长出了血红色的根须,像妖怪一样。”
师父面露出一丝焦虑,看着我说:“我虽然是鬼魂,但男女有别,我不能扒开你的衣领查看你的伤情。但我可以告诉你,你是正常人,不是什么妖怪,这个你不用担心。只是匕首伤你身以后,你出现的一些列后遗症,这种情况很棘手,这只能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哦,我不是妖怪就好。那我不会变异吧?”我望着师父追问道,脑海里随即出现了影视剧里丧尸抽抽着走路的样子,吓得面部表情都变得扭曲了。
“不能变异,你的脑瓜子一天到晚在想些什么呢?就是匕首的材质特殊,它刺进你的身体里,你的身体出现了一些应激反应,过些时候,说不定你就自己痊愈了。”师父忍俊不禁,望着温声安抚道。
“是吗?那你今天早晨说起这事时,可不是现在这个语气。你是为了稳住我的心态,在骗我吗?”我盯着师父的脸,狐疑地问道。总希望能从师父的脸色里,“侦查”出一些他不愿意说出的秘密。
“那是因为不确定你受了此伤,会有怎样的应激反应,所以当时比较担忧。但是现在我看你活蹦乱跳闯进来,说话中气十足的样子,我猜你并无大碍。”师父淡淡地伸手摸了摸我的头,浅浅笑着回道。
我观察着师父的神态,心底也开始相信自己不会变成怪物。
难得在师父面前,感觉自己还可以像一个孩子一样,我继续看着师父嘟囔道:“可是伤口还是疼,我每次吸气,伤口那里就痛一下,不是特别痛,但是还是让人难受。”
师父匆匆扫了一眼我胸口受伤的位置,虽然伤口被衣服盖住了,但他仍是怕多看一眼似的,又快速抬眼盯着我的脸,轻声说:“要不我看看你的伤,再想办法找人给你配一点药,这样你就能好得快一点?”
被师父这么一问,我竟还害羞了,忙摇头回道:“不,不用,我现在感觉不那么疼了,师父拜拜。”
说完,我跑出了14号房间。
在走廊里,我撞见了刚从休息室里出来的虹姐。
“你在这儿呢,我刚好去找你,店里生意又忙起来了,你休息好没呢,可以去‘上钟’不?”虹姐一脸暖笑,朝着我走来。
“可以的,几号房间呢?我现在就能去‘上钟’。”我忙点头应道。
“去9号房间吧,9号房间的客人还在等着呢。”虹姐走上来就伸手搭着我的腰,一副亲密作态。
我也分不清这是高情商,还真感情,打工这么多年,头一次遇见老板对我这么热情。
但我并不沉迷这样的“热情”,因为我很明白,每一次“上钟”,我都是在与各路牛鬼蛇神较量。
背后的艰辛,只有我自己最清楚。
“我去忙啦,姐。”我对虹姐挤出一个礼貌的微笑。
去休息室里拿回手机,将手机放进衣服口袋里以后,我就来到了9号房间“上钟”。
客人是一位身材匀称的青年,他穿着衬衫和西裤,脚上的皮鞋格外干净鲜亮,好似是新买的。
他手腕上戴的手表看起来价值不菲,咖啡色的表盘上镶了一圈白亮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