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温终于回暖,春天要到了。
木榆的心情终于好了一点。
她去领饭时,膳爷告诉她,今天来了个非常凶残的新犯人。
在来之前,就已经面目全非,浑身血肉模糊,但依然强撑着身子,拿着剑乱杀。
废了很大的劲才控制住他。
木榆道:“我知道了,谢膳爷,我会注意点的。”
膳爷敲了敲大铁勺,道:“那个犯人的劳房在最里面,右转。”
“……”
饭盛好,木榆拉着推车。
一路上还是不绝于耳的谩骂声。
木榆听了半天,越听越气,便放下饭盒,双手叉腰骂了回去。
骂够了,捡起饭盒继续走。
右拐的最后一间牢房漆黑,她看不清。
她走进牢房,立马又退后几步,抽出佩剑。
出乎意料的是,这间牢房的犯人并没有说什么难听的话。
或许是舌头被割了。
木榆这么想着。
不过不骂人的犯人实在很难得,管他为什么不说话,木榆摸了摸冰凉的饭盒,顺手给它贴了张火符加热了一下。
饭盒放在剑上,从铁栏杆里伸了进去:“新来的!吃饭吧!”
过了许久,剑身一轻,饭盒才被拿走。
木榆趴到牢房上,使劲往里看,也只能隐约看清这个人的大致轮廓,木榆忽然觉得这个身影很眼熟,但一时间想不起来是谁。
她靠着铁栏杆坐下,似自言自语又似询问,道:“喂!你叫什么名字?”
“……”
“你犯了什么错?”
“……”
牢房里没有声音传出来,木榆倒也不在意,拍拍身上的灰尘,起身道:“罢了,我跟你说什么话。”
她自嘲地笑了笑:“来这里的,能是什么好人。”
她对自己说:别多管闲事。
“……”
*
不知道是地牢冷还是怎么回事,木榆总能感觉到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凉气,明明现在才是初秋,却像深冬一般。
木榆走回房间,躺下准备休息,却怎么也睡不着,被子有股难闻的发霉气味,她裹了裹被子,依旧抵抗不了寒冷。
她凝聚灵力,试图让自己身上快速暖和起来,可无论她怎么凝聚,使出去的灵力都像打在棉花上一样,非但没有任何功效,而且还陷了进去。
木榆越冷越烦,掀开被子起来。
想着找小红去玩玩。
她记得小红说她在后院。
木榆拿了佩剑,摸索着去了,她也不知道后院在哪儿,风天地牢地势崎岖,内里也是曲折难走。
木榆在地牢漫无目的地绕来绕去,还真让她找到了一个暗门。
她推开后,更冷冽的风袭来,让人窒息。
入眼是一大片湖水,湖水平静无波,湖面上长满了莲花,莲花开的极盛,又大又密,湖旁边皆是高耸入云的古树,枝条疯长,遮天蔽日,明明是大白天,却如同黄昏一般寂静。
到处都透露着阴森鬼气。
木榆拨开拦路的树杈,往前走去,没走多远,湖水的全部便映入眼帘。
而且,里面还有个男人。
男人他发如墨,肤胜雪,剑眉秀目,眸似
深潭,唇微微翘起,透着几分讥消之意。
木榆看的愣了一下,这男子让她想起了禤绛,两人皆是不落俗套的好看,一个魅惑,一个清冷。
男人站在湖边,穿着一件单薄的白色外衣,领口随意暂地敞开了一些,露出一截修长白的脖颈,身姿颀长。
他盯着木榆看了一会儿,才道:“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木榆忙退后两步:“这是什么地方?”
男子闻言,眸中似乎荡漾起一片水色,神情愉悦,道:“不是什么好地方。”
木榆问道:“那请问,后院在哪里?”
男子笑道:“这里就是。”
“……”木榆心里暗暗打鼓,说不出来的不对劲。
男子又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木榆答道:“我是来找人的。”
“找什么人。”
木榆想了想,还是如实答道:“找朋友。”
“什么朋友。”
“我刚认识的朋友,她叫小红。”
“这里没有叫小红的。”
“小红说她在后院,你既然说这里就是,那怎么会没有小红。”
“或许是你的朋友骗了你,这里只有我一个人。”
“怎么会,她不会骗我的。”木榆眸色冷下去:“我看你鬼鬼祟祟,不像是什么正经人,是不是你把小红藏起来了?”
“这里真的只有我一个人。”
男子笑起来,他清冷的眸子里浮动起柔和的波光眼神闪烁之间,仿佛翻涌着无数情
丝,要把木榆绕进眼底深处。
木榆抽出佩剑:“你若还不说实话,我……”
话还未说完,木榆就晕了过去。
眼睛在闭上前,她看见了一抹白色正朝自己走来。
而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
再次醒来,已经夜晚。
木榆仿佛溺水一般,双腿沉重不已,她大口大口呼吸,猛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房间里。
她想起刚才发生的一切,觉得离奇至极,接着便起身往外走,她凭着记忆来到了暗门前。
正准备推开,却发现这道门上灰尘积厚,上面还有数道禁制。
这道门,已经荒废了很久,而且看起来,根本没人打开过!
难道,这是她做的梦?
木榆尝试了很久,想把门打开,却始终无法撼动其一分一毫。
只能做罢。
“姐姐,已经子时了,你怎么在这里?”
木榆一惊,立马转过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