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后。
艳阳高照,一扫冬的寂寥。
木榆把手里的寻人启事刚贴上,就听到不远处有个说书先生在讲故事。
她此时正在一处叫遇村的地方。
那个说书的老头一把年纪了,声音却还十分洪亮,想听不见他说书的声音都不太可能。
老头摸着全白的胡子,声情并茂道:“咳咳,书接上回……”
“……话说那风天地牢一夜之间全部湮灭,没有一个活口出来,据说是一位少年英雄将其全部斩杀……那少年风姿绰约,一人可抵千骑!不过没人见过他的真容,只能凭想象作画,咳咳……不过呢,老朽在机缘巧合下得到了这位英雄的真实画像,不多不多,只要十两银子一张,有意者先到先得啊……”
木榆立刻跑过去,给了老头一颗金子:“这里的画像我都要了,不够我再加……我想问几个问题,不知道能不能告诉我?”
老头见了钱,两眼放光,“客官尽管问就是了,老朽有什么知道的一定都告诉客官!”
木榆道:“风天地牢的人都死了吗?包括那些犯人,狱卒?”
老头道:“千真万确,听人说,那天的风天地牢血流成河,尸堆成山。”
木榆道:“那可知是谁杀的?”
老头道:“这个就不清楚了,只知道是个少年。”
木榆道:“什么时候的事?”
老头道:“这就很长时间了,大概两年前吧。”
“……”
木榆心里疑惑的很,七年前她才刚从风天地牢出来,她实在想不出来谁有如此大的能耐,可以把风天地牢那群人杀光。
想了半天,木榆心中也没有一个合适的人选。
只见那说书老头卖完画像后,又开始讲起了故事。
“要说咱们这片土地上,最负盛名的当属谁啊?”
底下有人喊道:“自然是澂弥仙君了!”
说书老头喜道:“不错,正是近几年新起的澂弥仙君了,传闻他俊美无双,天人之姿,功法也是当世最强,没人能在他之上,据说,他居住在遥远的无边海中央,他的殿宇漂浮在海上,神秘异常……”
木榆听了两句,她也知道这个澂弥仙君,反正是个很厉害的人,不过她没心思想这些,今天是她的生辰,她跑到店里给自己买了身漂亮的衣裳,黄色花,青色带,走起路来仿佛一层一层的花瓣盛开。
木榆已经离开七年了,她切断了和流芳宗的一切联系,但还会和师兄师姐们有书信往来,自从魏千古让她去风天地牢之后,她就再也没见过魏千古,她这个师父也从没主动找过她。
两人很默契地谁也没联系谁。
木榆走出这条街道,来到一处狭窄的过道里,走出这里,迎面是一间小酒馆。
名叫青霜。
木榆走进去,看到了正当中一个巨大画像。
是一个少年提着剑,剑下是无数尸身。
少年仿佛浑身浸没在血中,身体摇摇欲坠,却仍旧强撑着。
木榆打开自己买的画,跟眼前这幅一模一样。
她想,或许世面上流传的画像都是这样的。
木榆坐下,招呼小二拿酒。
酒上来后,木榆闻了闻,这酒无色无味,分明是水!
木榆把酒拍在桌子上,周遭有人听见动静回过头,盯住木榆。
他们的眼神空洞且阴狠。
四周一片寂静,刚才端酒的小二已经不见踪影,木榆看了几眼便了然。
这青霜酒馆里的人,都是画皮鬼。
只是不知道,画皮鬼都聚在一个小小的酒馆作甚。
木榆不愿多管闲事,在桌上放了点银子就要走,正在这时,一道妩媚的声音自上而下传了出来。
“怎么来了也不告诉我一声,我好提前准备准备啊,你说是吗……小榆木?”
木榆抬头望去,只见一个年龄已近不惑的女子,面容姣好,皮肤白皙,青丝如瀑,瞳仁呈琥珀色,透着睥睨天下的神韵。
女子赤足,慢慢从二楼走了下来。
边走边道:“你们这群没眼色的东西,这可是贵客……既然冲撞了贵客,便自己下去领罚吧……”
木榆一头雾水,她想了半天,实在对眼前的女子没什么印象:“你认识我吗?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女子闻言大笑:“我认识你吗……哈哈哈哈哈哈……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论起来,你应该叫我一声师母……”
“我不认识你,什么师母,我师父并未娶亲。”木榆握紧了佩剑。
女子道:“那你现在认识我了,我叫兰容,是你的师母。”
“胡说,我师父未曾娶亲。”
“他确没娶我,不过,他爱我……”兰容满眼柔和,装着无限憧憬。
“那你说,我师父叫什么,他所居何处,与何人交好,最讨厌什么,又最喜欢什么?”
兰容眨了眨眼,一字一顿道:“他叫魏千古,所居栖山的流芳宗,与青山派的长老交好,最厌毛虫,最喜……”
说到这儿,兰容的神情恍惚,声音小了下去:“……最喜……魏流芳……”
木榆没听见:“什么?”
兰容重复一遍:“他最喜欢的,是魏流芳。”
木榆忽然记起了混灵阵里发生的一切。
眼前这个女子所说句句属实。
魏流芳好像是师父的妹妹。
但她应该已经死了。
木榆道:“那魏流芳现在何处?”
兰容道:“魏千古把她带走了,我不知道她在哪儿。”
木榆道:“为什么要把她带走。”
兰容笑笑:“小榆木,你问的问题有点多啊,告诉我,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木榆松开了握紧佩剑的手,退后一步,作揖道:“师……你真的是我师母吗?”
兰容道:“你若是觉得开口为难,便喊我兰姨吧,他们都是这么叫我的。”
木榆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