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自己的暗示,莫非他知道自己也参与其中?!更奇怪的是老庄主自此就再没出现过……
连大护法和庄主夫人这样的人物都无法撼动水镜山庄,光靠他青陆一个人,是无法对抗这个武功高绝,天赋异禀的少主的。
青陆不自主的跪了下来。
“我是水镜山庄的庄主。”望舒的声音冷酷,“你们认同吗?”寒夜漫漫,他手中的剑闪着微微血光,“方才那些人,本可以不杀。可只有强者统治下的江湖,才能真正避□□血和动乱。今日流血,是为了避免他日流更多的血。与诸位,共勉!”
在场的水镜山庄首领全都齐齐跪下,跪拜这位新的主人,没有人敢多言语一句。
白衣公子负手而立,泰然接受了这样大的礼。
“你把老庄主藏哪去了?”一个声音脆生生的划破这压抑的黑夜。
“坤灵姑娘!不可对公子不敬!”青陆愣了一下连忙低声提醒道。
这是望舒第一次看见坤灵,匍匐在他脚下的人群中倔强站着一个女孩,约莫十二三岁,面容虽稚嫩却已有倾国之姿。
望舒踏月而来,向她伸出手,“你想找我父亲?跟我走吧。”
那日望舒带着她离开后就到了扶光阁,残忍的将她沉入了地下水潭,在水潭里快要窒息的时候她看到了老庄主的尸身。
像在世时那样栩栩如生,是这个素不相识的老人安抚了刚刚失去家人的她,是他将她家人的名字全部刻到一个灵位上悄悄供她祭拜,是他为她请了师傅来教授琴棋书画,是他保护了她脆弱的自尊心——他把她像女儿一样疼爱,不是只把她当作一件贡品。
而如今这个重情重义的老人却沉睡在这漆黑冰冷的水潭中,他是遭了亲生儿子的毒手吗?!
坤灵剧烈挣扎着,感觉生的气息离自己越来越远,目光逐渐涣散,这是怎样的世间啊,父母亲人族人一夕之间全部毙命,连收留自己的老伯也死于非命,而她却什么都做不了……什么命格高贵,什么所谓天命,无力和绝望充斥着她的心,冰冷的潭水从口中灌入……太冷了…这世间实在是太冷了……
一只手,从光亮处伸入,一把拽住她的衣领,望舒在最后时刻把她捞了出来。
“咳咳,你,你居然弑、弑父!”瘫坐在地上的女子浑身都是水,刚吐出一口水缓过气来就挣扎着说出这句话。
听闻此话望舒也不解释,苍白的脸上有一闪而过的冷漠笑意:“你如何确定看到的就是真相?如若世人看到的就是真相,那你的父亲,你的族人岂不是罪有应得?”
“你胡说,他们不是!我父亲绝不是这样的人!”
“是与不是现在不是你说了算,天下人皆知丞相谋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仍不满足!”望舒的声音陡然提高,让人感觉说不出的压迫力,“你不仅要进宫侍奉灭族仇人,还要时刻背负背弃家族捡了一条命的骂名。我若是你,定不会甘心如此!”
面前的女子好像被抽去了筋骨,垂着头,毫无生气,半晌,她的肩膀明显在颤抖,压抑的哭声回荡在扶光阁空旷的大殿上空。
“弱者没有选择,强者才能生存。”望舒的目光沉静而深邃,低头在她耳边说,“力量只能靠力量来获得,你一无所有,所以你什么都维护不了。”
这样的话语,虽然平静,却锋利入骨。
坤灵茫然抬起头,眼神空洞而执拗,喃喃道:“我该怎么办?父亲他不是反贼…我的家族三代为相,荣宠之至,我父亲决不会谋反…我也不是罪臣之女!”
“你当然不是,你只需要记住国师的预言,如若你愿为我所用,水镜山庄就是你背后的力量。”望舒淡淡说着,声音轻而冷却直达人心底,“帝都皇城,那权力的旋涡也是吃人不吐骨头的怪物,没有依靠,国师的预言只怕会变成催命符。”
他向她伸出手,像是在召唤:“起来吧,我助你登上凤位,你庇护水镜山庄一世,如何?”
登上凤位,尊贵至极,听起来真是只赚不赔的交易,只要甘心委身灭族仇人之子即可。但她怎么能甘心?家族数十口老少的性命呢?祖辈清白呢?难道要顶着“罪臣之女”的一世骂名吗?
但,她是弱者,弱者没有选择的权力。
许久,她终于抬手拉住了望舒的手。
从那之后望舒将教授琴棋书画的夫子换成了勾栏教坊的娘子,有时甚至还要将所学的下三滥手段悉数施于他身!如若反抗或学艺不精就会被施以更可怖的惩罚!曾经的天之骄女,被彻底践踏了尊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