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朝:好的,没问题。
“迟总晚上好。”
“迟总好。”
迟佑山一一点头回应下班的下属们,快步走到花园右边的拐角处,抬眼就看见一鬼鬼祟祟的身影。
蓝色丝巾包了头,戴着墨镜,猫着腰,躲在一棵常青松后,踮脚抻脖,巴巴望着公司门口。
他放轻脚步,走近了,压低声音,“哪来的贼?”
“啊!”盛妆想都不想,抡起手里的花就砸了过去。
不出任何意外,睡莲娇弱的脑袋骨碌碌滚了一地。
盛妆:“……”
“你干嘛!”她蹲下捡起花脑袋,惋惜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去看被扇懵的迟佑山。
“您……没事吧?脸……好像划破了。”
迟佑山右边脸颊被包装纸划破了一厘米的小口,渗出血丝。
“真是不好意思,可我也不是故意的,你干嘛要吓我。”盛妆说着从包里摸出个青蛙头创可贴,“我给你贴上吧,你头低一点点。”
懵逼还是懵逼的,但情绪由莫名其妙被揍的生气和无语,转成了两张脸逐渐靠近后的忐忑。
来不及推上去的墨镜后,那双眼睛里写满真诚和着急。
因为着急,眉头皱着,鼻尖渗汗,而两瓣红润的唇,是微微张开的。
“什么声音?”红润的唇瓣动了,距离猛然拉近。
盛妆侧耳贴到迟佑山胸前,“哇您心跳怎么这么快?”
僵硬的脊背缓缓直起,后者移开视线,舔了下唇,皱起眉一脸不愉:“谁被打心跳不加快?”
“咱俩责任一半一半嘛迟总,别抓着不放呀,我都道歉了。”
“怎么办,花本来买来为迟到赔罪的,这下可好,真断头了。”掏出冰箱贴,上面是捷克的著名景点,布拉格广场。“呐,今日份的。”
迟佑山没接。
今日份的什么,宾语呢?
“怎么了?还没消气啊?这样吧,周特助说你今天心情本来就不好,然后又闹了这么一出,我呢,就勉为其难,高歌热舞讨您欢心,怎么样?”
迟佑山扬扬下巴,“唱吧。”
下一秒盛妆一张嘴,他后悔了。后悔自己答应的太痛快!
不得不说,和盛对她职业生涯的规划,是非常正确,且充满善意的。
这飘到外太空的音准,和跳出三界范围的律动,要是走偶像歌手的路线,得多少人遭罪啊。
不远处,两个刚下班的小员工窃窃私语。
“迟总又把谁训哭了?”
“天呐,还边哭边求饶呢。”
“太恐怖了太恐怖了,快溜!”
尽管难听,迟佑山还是听完了。
“怎么样,心情好点了吗?”
迟佑山:“……”
“不能说不好吧。”
“那就好,总归不是不好了。那迟总,我就回了哦,明天还要早起上课。”
迟佑山不点头也不“嗯”,看着她,像在等什么。
“还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
明明像是“有”的样子。但你不张口,我可不猜。
“那好,拜拜咯。”
盛妆哼着曲儿去开车,远远的,看见迟佑山还站在花园边不知道在干什么,忽然福至心灵,明白了他刚才没问出口的话。
于是车窗降下,她拢起小喇叭,喊:“迟总。”
迟佑山下意识将捡起的睡莲脑袋藏到身后,向她看去。
是洪亮的,坦荡的,捷克语的“我爱你”。
喊完,不出意外又招了很多视线。看迟佑山僵在原地,盛妆嘴角挂上得意的笑,戴上墨镜,一脚油门踩下去,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