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有人可以告诉我答案吗?”
院子里还是沉默。
这倒是出乎坊监的意料。
他笑着摇了摇头,朝身后的护卫挥手:“换铁的。”
此话一出,全场倒吸一口冷气,沉默再也保持不下去了。
所有人脸上的表情都显得难看起来。
而坊监显然没有停止的意思,任由木棍变铁棍,一下下结实地落在原铄皮开肉绽的背上。原铄的痛呼声早已不可闻,院子里只剩下沉重的呼吸声和哽咽声以及重物捶打肉泥的声音。
片刻,原粟站了起来。
所有人的目光落在了这个平常总被人忽略的小吏身上。
他是原铄的弟弟,但是不同于原铄的爽朗大方。
平日里总是唯唯诺诺,沉默寡言。
连工匠们一向瞧不起的坊监,他也对他言听计从。
这次看起来,他又要听话了。
有一些隐晦的责怪或者是期待的目光落在了原粟的身上。不过,他都没有在意。
他颤抖着声音朝坊监行了一礼:“兄长不懂事冒犯了大人,但他此前的旧伤未愈,禁不起再添新伤。还请大人放过他,由小人代为受过。”
坊监打量了他一眼,无趣地撇嘴道:“别跟我说这些废话。我只想听我想听的东西。”
他又挥了挥手:“再打重一点儿。”
加重的击打声炸响在原粟耳边,他一下捏紧了拳头。
坊监竟恶劣至此!
他也想一拳挥在那张恶毒的脸皮上,可是他可笑地发现自己根本没那个勇气。
不愿回头再看原铄血肉模糊的身影。
他颤着声音道:“好,我告诉你。”
话音响起同时,武器坊大门也动了。
“啪”武器坊院门被一股强力破开。
众人朝思暮想的身影终于出现了。
原粟的眼泪再也兜不住,“哗”地流了下来。
“我需要一个解释。”明时南的声音还算平静。
坊监只觉得有些懊恼,耽搁太多时间,没想到把这位瘟神等回来了,这回怕是要把大人安排的事情办砸了。
但同时他又松了口气,好歹没亲手把原铄弄死,不然他真就为大人背锅了。
想到这里他面对明时南还算心态平和。
“明大人这是忙什么呢?竟这个时辰才来坊里。”
明时南听到这个问话简直想要冷笑,她就出去了一天,这位就把坊里弄成这样。
这些人是不是都有病啊,一天不打人就不痛快吗?
她没有接他这句话,只是蹲下来查看原铄的伤势。
她走之前特意安排一个不起眼的工匠假意告假替她盯着武器坊,在城门外看到对方泪眼婆娑的样子她就知道要遭,没想到又是这个坊监。
这人是不能留了。
奴性入骨又残忍没下限,继续让他呆在武器坊只会误事。
她回头看了一眼跟在她身后一直沉默着的林铮。
林铮立刻就明白她的意思,给了她一个肯定的眼神。
明时南这才放心下来。
热脸贴了冷屁股,坊监慢慢收回笑容。
这个明时南,还是那么不识抬举,仗着自己有点手艺就不知天高地厚,把谁都不放在眼里。
殊不知,这王都里,有点才华的人的尸骨比土都厚,她凭什么以为自己是独一无二的?蹦跶得高的,总是死得快。
算了,看在她好日子马上到头的份上,他就不跟她计较了。
坊监重新露出笑容,故作惊慌道:“明大人可别让罪人脏了您的手啊!”
明时南闻言,总算侧过脸看着他。
“期限已至,可滑鹰弩不能如约上交,这些人可真该死啊。”
“不仅违抗了圣命,还不顾边境将士们的死活,真是可恨!明大人你说,他们该不该打?”他一副义愤填膺讨要说法的表情。
还别说,这番话真让部分跟在坊监身后的士兵露出了愤恨的神态。
小人就是小人,只会用这种上不了台面的手段。
明时南语气淡然:“时限什么时候到,你说了不算,武器坊向来只认圣令,你不会不清楚吧?”
“现在,你对朝廷官员动用私刑,严重干扰滑鹰弩制造进度,你的罪名又该怎么计算呢?”
“你!”坊监有些急了,明时南说到了他最担心的地方。
这确实是郑严的私令。
朝廷也不是郑家一家说了算的。
谁知道明时南出去干了什么,要是她真的如期把东西交上了,那他可就完蛋了,别人不清楚,他还是很清楚的,这个女人有点儿本事。
没办法了。
坊监眼神一狠,示意身后的士兵将明时南拿下。
士兵倾巢而出。
明时南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她身后的林铮早就在士兵们动作的前一刻身形一晃,开始了自己的独角秀。
轻松以一当十,拿下了这群中看不中用的人。
林铮甚至在攻击的同时有空胡思乱想。
这群士兵的攻击姿势有点儿意思,竟然不是郑家的人!
时南来王都的时间不长,得罪的人却不少。
他有些调侃地想着。
坊监的人很快被拿下,用绳子捆作一团。
最后,在坊监惊恐的眼神中,林铮矫健踱步,终结他最后一丝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