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了气息,肯定是要走正门了。谁知,千甫带着南川,七拐八拐,拐到了勾栏院的后门。看着高高的院墙,南川歪头看向身旁的千甫,道:“怎么,我们要跳墙吗?”
千甫指着角落的一处狗洞,认真道:“还可以钻这里。”
南川抱拳道:“大可不必。”说罢,轻轻一跃,跳进了后院。进了后院才知道,为什么千甫要带她来这里。
原来这勾栏院由前后两个半圆形院落组成。前院做生意,后院专门教新收进来的姑娘,小倌技艺。这些人可以是妖,可以是魔,还可以是鬼,仙,人。身份不限,但有个一眼就辨出的共同点:外表足够好看。
南川拍了拍千甫,道:“你这么轻车熟路的,应该不少来这吧。”
千甫诚实道:“说实话,很少来。只是确认沈秋水在这里后才来过两回。”
南川扫视了整个后院,道:“她在哪?”
千甫闻言,领着南川蹑手蹑脚地来到一处不起眼的房间。二人旋身跃起,藏匿在屋顶上。千甫移开瓦片,示意南川往下看。南川依言,低眸看去,却见许多容貌姣好的女子跟着一沧桑老妇,赤着雪白的足,一身暴露红衣,机械地跳舞。
一看就是心不甘情不愿的,且不说动作太过僵硬,就连眼神都一言难尽。而舞蹈最重要的就是动作与眼神。因为这些女子都带着面纱,南川过了一会儿才认出最后面的那个呆木女子就是沈秋水。
南川转头看向千甫,不解道:“沈秋水怎么像个木偶一样,一点生气也没有。”
千甫道:“进了勾栏院,与这里的老板签了契约,便会慢慢丢失记忆的。看样子,沈秋水已经忘记了自己的初衷了。”
南川小声道:“她自己签约的?”
千甫点了点头,道:“是的。不过她被骗了,具体的还要等救出沈秋水后再说。”
南川直奔主题,道:“怎么救?”
千甫道:“忘忧杂货店的聚忆珠可以唤回她的记忆,找回初衷,打破契约。不过,沈秋水是人,必须离开仙幽城才能使用聚忆珠。”
南川道:“这些你完全可以自己一个人完成吧。”
千甫道:“聚忆珠虽然昂贵,却可以买到。可是沈秋水我带不走。”
南川:“为什么?”
千甫:“男人,她只会跟慕执安走。女人,便是替他们化解了十万怨灵的你。”
南川心道:“得了,又是一个非我不可的活!”她拍了拍千甫,道:“放心,交给我了。”
话音未落,却听身下的房门吱呀一声开了。几个身着玄衣的打手走了进来,为首的瘦高个道:“沈秋水,过来!”
听语气,分明是要带她去接客!千甫道:“不行,要拦住他们。一旦沈秋水接客了,那契约就不能打破了。”话音刚落,南川就发现千甫的目光一直盯着自己。
南川一怔,指了指自己,愕然道:“你不会要我替她吧?”
千甫虽然没点头,可是目光中的赞许一眼可辨。南川死死扣住瓦片,又见那几个打手已经带走了沈秋水,仿佛豁出去一般,闭眼道:“我去就我去!你记住,我回来的时候若是看不到聚忆珠,你就要给我十万功德!”
说罢,也不等千甫回话,便轻轻跳下屋顶,跟了上去。
沈秋水被带到前院一间上好的房间中。待那些人退下,南川这才从窗户外跳了进来。不等沈秋水反应,南川立时出手打晕了她,随后将其用隐身术,藏匿进屋子里的美人图中。
刚要带着画逃,忽然房门被人推开,一老鸨打扮的鸡精就掐着嗓子对她道:“沈秋水,客人们都等着呢,你怎么还......”
话还未说完,便看见一袭白衣,白纱覆面的女子正一脸紧张地看着她。南川心道:“糟糕,被抓到了!”
岂料,整个勾栏院的姑娘甚多,叫沈秋水的就不知道多少个。鸡精老鸨并不知道沈秋水的长相,加上南川白纱遮面,她还以为沈秋水今天不跳艳舞,改走清纯路线招揽恩客了。
鸡精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挥手叫来手下,带着一脸懵逼的南川往大殿走去,边走边道:“沈秋水,你今天打算走仙女风格吗?果真聪明,客人最喜欢仙气飘飘的女倌了。”
须知,三界万灵,最崇敬的自然是仙。仙幽城这种地方,仙魔不忌。客人花些灵石就能肆无忌惮地厮混几个姿容不错的仙女,颇有种将神仙拉下高台的自豪感。
南川被带到大殿中心的表演台上,四周被珠帘遮掩,影影绰绰,确有朦胧之美。台下,有许多妖魔鬼怪调笑嬉闹,甚至还有些人抱着清丽小倌随歌起舞。
靡丽又繁华。
二楼是富贵人的所在,红帘掩映的雅间,檀香阵阵,美酒佳肴,还有着绝佳的观赏角度。这时,人群中有人喊道:“这女子是木头吗?怎么站着不动?”
“对呀,她是要跳艳舞呀还是要唱曲?大家花钱可不是看她发呆的!”
露着膀子的牛魔道:“快点表演呀,不行就滚!”
南川闻言,转头就走,却看到鸡精老鸨带着十几个打手正虎视眈眈看着自己。南川心道:得了,跑不掉了!
她又走回表演台中央,然后,朝白玉桌走去。
台下的客人见她起范,隔着珠帘,看到一身影清绝的女郎款款落座。那女郎似乎鼓足了勇气,纤纤玉指颤颤巍巍勾起桌上的红玉砚台,然后,啪地一下拍在桌上,朗声道:“书接上回,话说孙悟空齐天大圣五百年前还是一只泼猴的时候,遇到了这辈子最大的恩人......”
......这白衣女子居然表演评弹!!!!
鸡精老鸨为之绝倒,一众妖魔纷纷拿起手中的东西,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往台上扔。南川四处躲避,却见一男鬼脱了鞋子,露出白骨脚趾,然后卯足力气将手中臭鞋丢了过来!
更可气的是,藏在妖魔鬼怪中的修臣见了,环抱双臂,做足了看戏的态度,就是不出手帮忙!
看来是没买到仙草,拿她撒气呢吧!!!
南川闪转腾挪,躲避攻击。眼神却不断朝修臣求救:“姐姐,帮忙!求你了!”
修臣用眼神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