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真的逼急了她,闹到公堂上去,不仅保不住契约作假一事,而且赵老板也不会给我好果子吃。]
[契约虽是假的,可借款是真的。拿借款之事制衡这丫头一段时日,待我解决完契约一事,我就不信收不走这宋氏作坊!]
似是下定了决心般,疤痕男咧开嘴,笑呵呵道:“宋老板消消气。小人说错了话,宋老板大人不记小人过!
只是……”
疤痕男欲言又止,故意勾起她的好奇心,宋今止顺势翻了个白眼,干脆问道:“只是什么?”
她倒要看看这借款一事是何意。
疤痕男立即道:“只是贵坊确实欠着赵氏钱庄一笔银子。小人也是受人所托,不得已来讨债的。”
赵氏钱庄,可不就是他们宋氏作坊没落后,兴起的赵氏通草花作坊另开的钱庄么。
宋家何时与赵氏牵扯上了?
宋今止问道:“空口无凭。你有何证据?”
疤痕男茫然道:“宋老板没看账本么?”
她昨晚才接管作坊,今早便被吵醒,哪来时间去查看账本?
宋今止笑道:“看是看过了,但这数目记不大清。还请诸位移步书房,我好对对数目。”
疤痕男一听,并无怀疑,便跟着宋今止到了书房。
宋今止拿着账本,快速翻看了一番,发现了一笔来历不明、数额巨大的进账,她看着疤痕男问道:“欠债数目多少?”
疤痕男:“五十万两白银。”
一分不多一分不少,他说的数目与账本上分毫不差。
天爷呐,这可是五十万两白银啊!怎么不去抢?
瞧着这天大的数目,宋今止细细一想,这子金……怕是多得不寻常。
宋今止又问:“当初借款多少?子金又是多少?”
疤痕男吞吞吐吐道:“这、这个嘛……要、要问当初借款人与放款人的契约是如何签订的了。”
宋今止道:“可否再宽限一年。这数目多得不寻常,我需要好好查一查。”
[一年?!可赵老板就给我六个月的时间。何况契约一事……]
疤痕男道:“不行呐。宋老板,这赵老板就给我三个月时间,若是收不到钱,他亲自来讨债呐!”
宋今止为难道:“这样吧,宽限我六个月如何?再说这债主问题我也没搞清。如今虽然我接管了这作坊,但毕、竟借款人不是我。
你说呢?”
后面三个字她故意放重了说。
果不其然,疤痕男一脸若有所思。
[说得也是,等契约完成后,这借款人成了她,她想跑也跑不了。]
疤痕男忙躬身作揖道:“是是是。那便如此说定了。宋老板,告辞!”
语罢,疤痕男带着一众小弟消失的无影无踪,生怕宋今止后悔。
宋今止望着这一笔烂账,脑海倏地想起昨夜宋辉说的有失必有得。
她得了作坊的继承权,同样失去了自由。
甚至有可能背负巨大的欠债。
怪不得宋辉大手一挥便交了遗嘱,原来是有如此大坑等着她呢。宋今止不由回想起前世,她被赶出宋府后,在虞州城逗留了几日,这几日作坊陡然关闭店铺,当初她不思其解。
现下倒是明白易晓了,想来巨大的负债下,作坊运转频生差错,不得已停滞。
在未寻到足够证据前,她不会去找她的大伯父宋辉对峙,毕竟大伯父扎根宋府数年,府中怕已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除去找证据,当下最要紧之事便是发家致富!!!
没错,她决定了,她要振兴宋氏通草花作坊。
想起前世莫名其妙饿死的结局,宋今止不禁觉得胆寒发竖。思及此处,她拾起账本回房藏好,换了一件紫色衣衫便出门了。
既然要振兴通草花作坊,自然要去收集通脱木原材料制作通草花。宋府原先制作通草花的工人因作坊运转不周,或多或少离开宋氏,转而投奔赵氏。
只剩有几个老人心甘情愿为宋府卖命,但因作坊衰落,他们在宋府的日子也不大好过,不过是强撑着罢了。
若此时她带着他们一同去采集通脱木,势必会引起府中轩然大波,既然如此,还是等她考察好地方再另作打算。
今日她要去往虞州城郊外的花笠山,母亲曾与她说过,花笠山的土壤温暖湿润、不旱不涝,土层疏松肥沃,这儿的通脱木生长既快又大、数量颇多。
宋今止出城路过官府时,右侧的告示墙被百姓们围得水泄不通,这不禁勾起了她的好奇心,她凭着娇小玲珑的身子挤进前列。
只见告示墙上正中赫然是一张红纸书写的告示,大致意思是虞州城新任太守十日后上任。
红示旁边贴着缉拿令,上面画着一个男人,左眉头有颗肉痣,告示说他是东夷细作,潜入虞州城暴露身份后逃走了,现下悬赏十万两白银。
其余告示则是寻人启事、寻物启事之类的。
宋今止看着缉拿令陷入沉思,脑海浮现前世逃亡的场景,东夷人攻陷盐州城,屠城后追逐他们这群漏网之鱼。
东夷地属于南泽邻国,二者隔海相望。
身为南泽国国都的虞州城竟也潜伏有东夷人,实在骇人听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