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是林家的管事,”婆子说,“要我说,你们林家吃相也太难看了点,这般迫不及待,难道是你家姑娘有了下家?”
“嬷嬷可快闭嘴,我家姑娘当时为什么被送去乡下老家,外人不清楚,你是这府里的人肯定是知道内情的,”福宝气恼,“和离书也是你家世子先写的,怎么就把责任推到我家姑娘身上了。”
婆子嗤笑一声,“那谁知道你们林家的姐妹是不是都是那样的。”说完,把后门关上了。
福宝气得跺脚,又赶紧往林家赶去。
谢姨娘自从知道佟士德写了和离书寄给林珑之后,就跟天塌了一样,病了。
她心里觉得林珑脱离侯府是好事,一方面又觉得女儿和离她往后就没了脸面,两种情绪拧巴在一起,直接把人闷病了。
又因为林父觉得家里嫁了两个女儿都和离了很丢脸,把错处归在她身上,说她没教好女儿,连着两个多月没来她院子,她的病就好得更慢了。
福宝来到谢姨娘院子里的时候,她刚喝了药准备休息,听到丫鬟禀报,忙让福宝进来。
“珑儿呢?”没等福宝行完礼,谢姨娘关切问,“珑儿回京没有?”
“姑娘还在乡下没回来,”福宝见谢姨娘面色憔悴,“姨娘是生病了吗?”
“不碍事,”谢姨娘并不想多说生病的事情,咳了两声,“珑儿让你回来干嘛?”
福宝说道,“姑娘吩咐我回来取嫁妆,我刚从侯府过来,侯府的人说姑娘的嫁妆被拿回来了。”
“珑儿这是不愿意再回京了?”谢姨娘难过地哭了起来,林珑性子倔强,对名声又极其看重,佟士德把她送到乡下去就够打击她的,现下和离了她得多心灰意冷。
“奴婢不知,”福宝如实回答,“姑娘的嫁妆收在姨娘这里吗?”
谢姨娘是从林珑嫁妆被抬回来那天开始病的,病了之后万事不知,猜测道:“嫁妆应该是收在公中,一会儿我让莲蓬陪你去正房,你回来了也该去给主母请安。”
谢姨娘精力不足去歇息了,大丫鬟莲蓬领着福宝去正房给赵氏请安。
两人在门外等了半个多时辰,赵氏才让她们进去,“你们姑娘是越来越不把我这个嫡母放在眼里了,回京了竟然连面都不露,还当自己是世子夫人呢?”
赵氏惯会不分青红皂白给人扣帽子。
“姑娘还在乡下没有回京城。”福宝跪着回话。
赵氏嗤笑,“她是没脸面回来吧,闹出这样的事,她倒好,去乡下躲清闲,累得我们在京里替她善后。”她仍没让福宝起来。
饶是福宝心里有数会被赵氏刁难,也没想到她会这么无耻,把错处都污到自家姑娘身上,好似姑娘被送去乡下跟他们毫无关系一样。
若不是她纵容嫡女,设计姑娘替嫁,姑娘何至于落得这个下场。
可这些话福宝心里清楚,却不能明说,只能忍着怒气等赵氏说过瘾,才提起嫁妆的事情。
“嫁妆?”赵氏说道,“我是她嫡母,替她收着也是应当的,交给你带走,要是丢了找谁去。”
福宝无功而返,谢姨娘听了也不高兴,吩咐莲蓬,“你去前头看老爷什么时候下值,请他过来,就说我请他来品尝新做的点心。”
暮色四起,莲蓬从前院回来说:“老爷被夫人请过去了,我没说上话。”
谢姨娘不满道,“她是故意的,当初按嫡女的分例给珑儿嫁妆她就心存不满,如今得了机会拿捏回去,必定是不会轻易吐出来的。”
“都怪我不中用,若是没生病,当时必不会让她把珑儿的嫁妆抢了去……咳咳……”谢姨娘气得咳个没完,丫鬟们纷纷劝道,“姨娘身子要紧。”
赵氏捏着嫁妆不放,林父每天早出晚归见不到人,一连几天,福宝都找不到机会拿回嫁妆,又愁又急。
这日,林兰从寺庙小住回家,得知福宝回京,派人把福宝叫来,打探问:“三妹妹在乡下过得如何?”
福宝答道:“乡下不如京城繁华,姑娘她……”过得也很自在。
“三妹妹过得不好,我这个当姐姐的也难受,”林兰听了前半句就打断她,“可惜我远在京城,就算有心帮三妹妹一把,也是远水救不了近火。”
福宝原本想说姑娘过得没有她们以为的那么差,但听到林兰下一句话后,就打消了解释的心思。
林府除了姨娘,就没有真心盼着姑娘好的。
北方十月下旬,冷意沁骨。
福宝在风口站久了,受凉吸了吸鼻子,上首林兰听到动静,掩唇笑笑,示意旁边的丫鬟取荷包递给福宝,“这是我做姐姐的一点心意,你回去告诉三妹妹,她要是愿意回京,我一定帮她找个如意郎君。”
听到这样欺辱的话,福宝脸上的火气再也控制不住,硬邦邦地盯着林兰。
林兰没把她放在眼里,慢悠悠离开水榭。
福宝被气哭回了谢姨娘的院子,谢姨娘知道前因后果后更颓然了,她早就料到会有这个结局,一旦林珑离开侯府,就又会成为被欺负的对象。
原本身子有些好转的谢姨娘,因为这件事,病情又加重了。
在福宝无计可施之时,京城坊间冒出一条流言,原是酒楼说书先生讲了一个女人下嫁为丈夫前途出钱出力,最后丈夫朝秦暮楚被抛弃的故事,结局是女子人财两空。
台下看官听着听着,就说起前段时间京城里发生的一件稀奇事。
说是临江侯府佟家世子和离后,他岳丈家隔日就派人上门取回嫁妆,要是正主拿回的倒也罢,偏偏是嫡母做主收了她的嫁妆,充做公用,现下正主派人来拿却怎么都要不回来。
出嫁女的嫁妆属于私人财产,这是官宦世家默认的规则。
因为要脸,有体面的人家是绝对干不出侵吞出嫁女嫁妆这种事情的。
八卦传播的速度很快,不到两日,外界基本都知道林家私吞出嫁女嫁妆的事情,那些夫人在宴上聊到这件事,没有一个不面露鄙夷的。
外头的评价传得更是难听。
林父下值时,同行的同僚忍不住劝他,“善道,若是手头紧就跟我说,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