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珩飞欧洲是一清早5点左右的国际航班,掐头去尾打个提前量,最迟凌晨2点就得出发。 他郊外的别墅距离机场实在有点远。索性便拎上收拾好的行李,提前一天住去了女朋友那里。 并且大半夜硬是将岑佳从睡梦中挖起来,让她跟车送机。 因为周珩觉得两人这一分开就是一个多月,临别前自然是要争分夺秒地在一起多呆一会儿。而且女朋友送男朋友出行,本身就是一件温馨又浪漫的事。 然而岑佳没感受到甜言蜜语的会心一击,更不觉得温馨浪漫。她只觉得狗男人脑子一定是有大病。 东耀投资的一部剧要赶春节档上星,结果因为一个参演艺人突然出了问题,项目被卡。她为了这件事各种开会、托关系……连轴忙活了差不多两天。 好不容易有了眉目,想松口气补个觉,结果大半夜地还得陪他折腾去机场。 哪个男朋友会一点都不心疼女朋友工作辛苦,还这么使唤的?正常朋友间相处都干不出来这种事的! 她真是倒了十八辈子的血霉,才会家里出了变故,然后不得不跟个神经病谈恋爱。 岑佳又累又困,整个人出于一种怨念爆棚的状态。 于是从松澜岛到机场,她直接气了一路。 周珩则是憋笑憋了一路。倒也不是因为看着岑佳睡不好觉他就开心。而是爱美的小仙女不光没注意到自己下巴蹭了块黑就跟着他出了门,头顶上也不知道从哪里粘了根白色棉线,半立起来那种。每次车子速度有变化的时候,那根棉线就会晃晃悠悠前后摆动,就像她脑袋上安了根不太结实的定位天线。搞得这一路上,他不自觉地就一脚油门一脚刹车。 车子驶入机场外公路的时候,周珩分神瞥了她一眼,低声哄道:“别气了,仙女总生气也是会变丑的。这次是我不对,等下回你半夜坐飞机,也把我叫起来。” 岑佳偏头看向窗外:“哼!”她觉得自己近期都没坐夜班机的机会了。远期的话……谁知道他们这塑料恋爱能不能谈那么远。 真是想想就觉得亏! “唉……”周珩看着她那气哼哼的样子,笑着叹了口气,“眼看要分开了,就真的没什么话想跟我说的?” 岑佳转过头,这次倒是搭理他了:“正所谓送君千里终有一别,天下无不散的宴席……” “停停停!”周珩赶紧出声打断她,“你这不和男朋友表达一下不舍之情也就算了,怎么还越说越有那么点儿不吉利了?” “事儿真多!”岑佳扁了扁嘴,“我这引经据典,有什么不对吗?”要不是她实在记不住了,还想声情并茂地给他背上一首《别董大》呢。哪个网络文盲总说学古诗词没用?她这不就是用的时候方恨少了吗。 “没什么不对!”周珩语调纵容,又带着几分无奈,“小仙女都是对的,因为小仙女永远不会犯错。” 可岑佳一点也没有感觉被宠到,大约实在起床气太重的缘故,她反而觉得这话有点刺耳:“周珩,你在讽刺我吗?” “必须没有!”他话音落下时,正好到了地方。于是踩下刹车,将车子门口路边。 这次随行的人不少。这会儿基本已经到了机场,全都人手一只行李箱等在门外。 有人见大老板的车停在路边,就要殷切地上前,却被眼尖的同事给拦住。那人示意他注意副驾驶位置还有其他人,并且还是个女的,然后便转头看向别处。 车内,周珩已经快速解开两人安全带。紧接着一只手揽住岑佳纤细的脖子,将人拉向自己,歪头便吻了上去。 但也只是匆匆忙忙、见缝插针的一吻。 因为这地方不能停车过久。 一吻过后,他将人放开,快速地同她交代着:“我不在国内,你不许背着我跟姓沈的勾三搭四。” 岑佳现在一听他提沈煦就炸毛:“神经病!你赶紧run吧。” 周珩捏了捏她的脸:“你乖一点儿,让我省心些!不然我成天分神,怎么赚钱养家!” 岑佳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是错觉吗?狗男人继精分后,又变得特别肉麻。 她想说我跟你又不是一家的,你赚钱也没养我。但估计话出口还要跟他继续掰扯,便只嫌弃地“咦~”了声,没有多说。 可她不开口,周珩一样知道她在想什么。男人抬手又掐了下她另外一侧脸颊,看着对称的红痕心下稍稍满意:“早晚是一家,你跑不了!有事记得找知难……就是赵特助。” “赵特助叫赵知难?”这还是岑佳第一次听到对方全名,虽然之前打过好几次交道,也勉勉强强算得上熟悉。 “赵知难?”她又低声念了一遍,忍不住吐槽,“他这名字,听着实在有点奇怪啊!”国人讲究个吉利,一般不会把“难”字用在名字里的。 周珩笑了声,简单给她解释:“知易行难,是我爸给他起的。” 这也是岑佳第一次听见周珩提起他家里人。她不由一怔,等回过神的时候,他已经开门下车,绕去后备箱拿行李。 岑佳隔窗看了眼那些等在不远处的,周珩的下属们,老老实实坐在那里没动。等到目送着狗男人和他们汇合,一行人转身一起进了机场,她才赶紧换到驾驶位置,系好安全带,启动车子返程。 这一通折腾下来,算是彻底精神了。 路上等信号的时候,她甚至还有心情研究一下街边广告牌的构图以及配色。 等回到家,岑佳从冰箱里翻出一罐冰咖啡启开盖子,边喝边整理了一下思绪后,便一头钻进了裁剪室。 大概是温度低的缘故,这几天空气都不错,尤其夜晚。 刚刚进小区的时候,她瞥见漫天的星斗,脑海中忽然就有那么一瞬间的灵光乍现,紧接着就像是被打通了任督二脉了一样。 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