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是刚刚下车时吹了冷风,岑佳的眼角还泛着红。此刻她仰头看着他,那副倔强又脆弱的模样,实在让人想欺负。 周珩沉默地盯着她看了几秒。忽然解了扣子,开始脱衣服……先是最外面的呢子大衣,接着是西装外套,再接着是衬衫…… 岑佳看着他的动作,直接懵了:“你……你干什么?!” 周珩眼带戏谑,唇畔勾出抹浅笑:“不是你说的吗?但凡我是个男人就坦诚点。我这不是为了证明性别,只能坦诚了。” 岑佳眼皮狂跳了几下,却并不害怕:“你有病吧!”他们两个在一起这么多次,他有没有这方面想法,她最了解。周珩这会儿虽然话说得轻挑,但眼底却清明。 果然,男人将衬衫最上面的两粒扣子扯开后便没有继续。 “岑佳……”他低低叫了她一声,接着有些沉重地瘫坐进沙发上,“我好像是病了。” 岑佳明显不相信:“你别装神弄鬼!” “我没骗你。”男人声音里隐约带了丝嘶哑。 岑佳一怔,狐疑的视线在他身上扫过几圈后,发现狗男人脸色的确是比平时更红了些。 可这能说明什么呢? 人从冷的地方到热的地方后,血液循环加速,皮肤也会暂时泛红的。 别墅里供暖系统一直开着,和夏天差不多。他会脸红奇怪吗?当然不奇怪。 想到这里,岑佳也感觉自己有些热。 而且她意识到自己好像又被狗男人给耍了,不由得越想越气。 “既然你什么都不想说,那我们也别浪费彼此的时间了。”说着,她“呼啦”一下站起身,就要往楼上去,“我收拾一下东西就走。” “岑佳。”趁着她从自己身旁经过的工夫,周珩抬手一把拽住了她纤细的腕子,“我真的没骗你,我好像在发烧,喉咙也有些痛。” 岑佳听了他的话,却发出一声冷嗤。她是头一次见人发烧还这么大力气的,捏得人手腕骨头疼。 她挣了两下,没挣开,便讽刺道:“周珩,你要不要算算,从我们认识到现在,你使了多少次套路了?你的信誉在我这里已经破产了好吗?” “唉……”周珩忍不住叹气,一阵头疼。 岑佳见他还不放手,也说不出是个什么感受:“周珩,这样真挺没劲的。你别使苦肉计了,刚刚你明明好好的……” “每个人在病倒之前都是好好的。”周珩打断她,多少带了几分有气无力。而且他之前的确也没什么感觉。刚刚进屋之后被热气一烘才觉得头晕,喉咙也开始痛。而且病程发展极快,竟然一秒重过一秒。 “你帮我拿个体温计过来好吗?”他好言好语地和她商量,“我要是骗你我就是狗。” 岑佳:你本来就是狗! 周珩没注意到她不屑的神情,强打着精神继续向她乞讨关心:“小仙女不应该有一颗善良的心吗?你就算出于人道主义精神,也该管管我吧。好歹把医药箱帮我搬过来,我真的没力气,不想动弹。” 岑佳这会儿也意识到他好像不是装的了。别的不说,狗男人的嗓音已经有点被锯剌开的味道了,这是装不出来的。 她心底闪过一丝意外,脸上却还尽量保持着冷淡模样:“行行行,我帮你拿医药箱,你先放开我!” 医药箱就放在一楼客厅的储物柜里。 岑佳很快就返回来,然后从里面翻出个老式水银体温计,将刻度甩到35度以下后,递给他。 周珩没接,而是虚弱地略抬了抬胳膊。意思是让她主动帮忙。 岑佳看着他一阵咬牙切齿:“真是该你的!”说完气哼哼地又将他身上的衬衫扣子扯开几粒,抬起他的胳膊,将体温计夹在他腋下。 周珩身上的皮肤摸起来略微发烫,即便不测体温也能知道是在发烧。 等几分钟过后,体温计拿出一看……三十八度九! 成年人烧到这个温度,肯定不会好受。 岑佳就算再生气,再心凉,也不好这个时候追着他要说法,提分手。毕竟她生病的时候,狗男人也照顾过她。 她一边在药箱里翻腾,一边征询男人的意见:“去医院吧。打一针就好了。” “不用。”周珩眯着眼,英俊的脸上已经泛起明显的潮红,“我吃完药睡一觉也能好。” 岑佳看他一眼,有些不确定。但想起狗男人平日里生龙活虎的体质,又觉得应该问题不大。 吃药能好的话,她也不赞成打针。 小病大治好得是快,但时间久了,也会破坏身体的自我修复能力。 “那行吧,先吃药观察一宿看看。严重了我们就去医院。”说着,她翻出一盒退烧药和一盒消炎药,看过说明书后又起身去给他倒水。 可药吃下去似乎并没有太大作用。 快到晚上的时候,周珩的温度已经飙到了三十九度五。 这个烧法是会闹出并发症的。 岑佳有些慌了。她拍着他的脸,把昏昏欲睡的狗男人叫醒,确定他还有意识后才稍稍放下心。 “去医院吧。”她已经伸手去摸他的手机,“我给赵知难打电话,让他赶紧安排一下。” 周珩依然拒绝:“不用。”他抬手摁住她的手腕,掌心滚烫的温度灼得人心惊。脑子却冷静地做出判断,“岑佳,我觉得我可能是阳了。” “哈?”岑佳第一反应是你阳了我怎么到现在还没事。但紧接着又想起来,她三个月前阳过,现在抗体应该还没消耗完。 所以之前他照顾她,天天密接的时候没事,现在自己却阳了? “那说不定你是甲流呢。就猪流感,猪得的那种。”岑佳趁他生病,嘴上不忘了占便宜。说完起身去找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