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她给我打电话,说是你新认的妹妹,比亲妹还亲,果然,在她熏陶下,你就开窍了!”
叶栀:“……”
她习惯洗个澡再刷题,现在打了石膏,碰不得水,只能擦洗。
擦洗……
虽然今天在医院也有解决厕所问题,但当时太急,什么都顾不上,拼手速争取不尿裤子,但现在这样慢悠悠地,仔仔细细地、地那个啥,哎,还真有点那个啥……
叶栀眯着眸子,血管清晰可见的爪子翘成兰花指,小心翼翼地拨拉着裤子,越是磨蹭越是觉得艰难无比。
她没交过男朋友,平时男生靠的近一点都会脸红,何况如今五感的同时冲击。
太难受了!
叶栀心里一横,也不眯眼了,大大方方地开始做正经事,都摸过了,没什么好害羞的!
十几分钟后,她终于搞定,扶着浴室的雾化玻璃,哐哐撞大墙,眼里雾气蒙蒙,脸上红如虾子。
蔫蔫地吹头发,盯着墙上的自热镜,暖光晕染,她这才发现,这张脸生得风流清隽,不笑的时候,刚毅深邃的轮廓留下光的阴影,有种不好惹的阴霾。
可他的眼睛,明明是暖融融的琥珀色,很温柔的浅色,桃花眸子狭长,抬眼的时候,眼皮褶皱也跟着由窄到宽地向外延伸,薄凉又风流。
当然前提是萧则本尊用这副皮囊会达到上述效果,至于叶栀,她一来,琥珀眼里干净纯粹,就像柴宗瑞想的那样——顶多算是“可爱”一点。
她撑不起这躯壳的气场。
叶栀摸摸英挺的鼻子,这高度,是多少人梦寐以求?
叶栀扯扯长长的睫毛,这长度,把自己也给秒杀了好吧。
叶栀摸上圆润微高的眉骨,天!萧则长得好齐全!她都没有这样的眉骨!
叶栀对着镜子凶巴巴龇牙,切,他没有梨涡,但自己有。
她平日不大照镜子,也不大在乎自己的容貌,今天换了一张脸,新奇地照了好久。
好看是好看,不过长得太清贵,比起这种世家公子的矜贵,她更喜欢浓颜系,看起来就很man的那种。
叶栀刷了两套化学自我催眠,困意将将涌起,她就放下纸笔,关灯睡觉了。
她不是熬夜型选手,睡晚了会头痛。
夜里,她做了个荒诞的梦。
梦里,她喊一个西装革履的酒鬼爸爸。
“爸爸抱!”奶里奶气的声音,任谁听了都会萌化。
可男人不领情,两眼通红,恶狠狠地瞪着他,嘴唇抽搐着,额角青筋暴跳。
好可怕的样子,她的心一下子坠入冰湖,僵硬地呆在原地不敢动。
男人像头发怒的野兽,一巴掌把她推翻在地,“都是你!都是因为你!因为你岚岚才离开我的!你为什么要出生!为什么不是你死了!为什么!!”
跌倒时,她不小心扯住桌布,瓷器餐具和玻璃酒杯哗啦啦碎了一地,割伤了她的胳膊。
好痛。
好难过。
原来是她害的?
她害的?
她本不该活在世上,她的存在给这么多人带了痛苦,是不是她死了才能安宁?
她又是幼儿园最后一个离开的。
应该说,她那天没离开。
爸爸没来接她。
妈妈生他时就去世了。
别的小朋友都有人疼爱,可以撒娇,可以发脾气,只有他不可以。
本来就没有人喜欢她,她要乖一点才行。
赵叔的女儿急症发作,他一忙,就把自己忘记了。
她在老师的办公室呆了一个晚上。
夜深人静时,抹着眼泪,拍打着玻璃窗,奶声奶气地唤着这么多年一直不曾说出口的称谓:“妈妈,妈妈……”
叶栀醒来时,眼角泪滴倏忽滑落。
心里还残存着绵长的辛酸余韵。
这不是她的记忆。
很多人接送她上下学,爸爸妈妈,叔伯阿姨,他们都很宠她,从不曾把她自己留在学校。
这是——
她擦掉眼泪,吸了吸鼻子,明白过来。
梦里的可怜虫,是萧则。
掀开袖子,胳膊上的伤疤浅淡,她把手盖上去,替他揉了揉。
他的伤疤不止这一个,多得她数不过来。
明明是个富家少爷,却把自己弄得满身伤痕,叶栀不懂。
看看时钟,已经早上五点了。
叶栀精神振奋,拿起手边的试卷,续上昨晚的那步继续验算。
写了没几笔,她渐渐觉察出身体的不对劲。
奇怪,下身怎么就是不舒服,还有点疼?
叶栀慌了。
她慌了。
这年纪的男孩总是气血方刚,早上醒了,什么什么都跟着醒了。
但叶栀没血气方刚,她不适应,也不知道怎么办,尴尬地一动不敢动,也不敢压。
火速上百度搜索治疗方法,结果却是“正常现象,无需治疗”。
晴天霹雳,她宁愿是不正常现象,急需治疗。
想到以后早上还要过这种日子,她就委屈辛酸,急的要掉小珍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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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则有睡懒觉的习惯,迟到了就干脆不去早自习,或者翘掉整个上午的课。
但作为一名合格的叶栀,他必须去上早自习。
昨晚他试图复制叶栀的作息,未果,拎着睡衣去洗了个澡。
苍天为鉴,他真不是耍流氓,他又不可能闭着眼睛洗澡。
不过他不如叶栀纯情,脱衣、洗澡都很爽快。
叶栀脖子上戴着一枚小巧的平安扣,是上好的羊脂白玉。
因为校服是高领白衬衫的缘故,那玉很少看见外面的世界。
这玉虽然上乘,却有一角残缺,看来已经磨合经年,连破碎出也圆滑细腻。
萧则把玉摘下来,放在玻璃架上。
她皮肤很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