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少年给出的,最诚挚热烈,又最忠贞的承诺。
叶栀咬咬唇,垂下眸子,心里的感伤如细小流沙划过,划开细碎的伤口。
睫毛颤了颤,她在心里暗自许了个承诺:你会永远活在我的文字里。
萧则不善民乐,这点叶栀知道,因而见他摆弄古筝,还有点小惊讶。
很快,萧则就让叶栀见识到什么叫天赋的碾压。
指尖拨弄着琴弦,手型因为有过钢琴和吉他的训练打底,自然是漂亮好看,强就强在,他连民乐也能玩出摇滚的气质,那种随性的上滑下滑音,婉转妖媚,连带着空灵的泛音,冰清玉洁。
曲调凛冽中透着几分慵懒的漫不经心,撕裂的扫弦之后,转瞬到了歌曲高|潮,如同绚烂的八重樱,于生命最后,纷纷扬扬地洒尽樱瓣,摄魂夺魄,直至枯朽、摧折——
叶栀被曲调的爆发力惊艳住了,而这惊艳,只是萧则的即兴之作。
她眸子亮闪闪地盯着他,满眼崇拜。
曲子还没弹完,教室的门就被打开。
萧则停下拨弦,朝门口看去。
叶栀也警惕地看向来者。
一群校领导,还有物业的管理层。
“叶栀同学,”校长理了理西装,“监控查到最后一个和崔阿姨见面的是你,请你跟我们过来,了解一下情况。”
叶栀冷睇着来人,眼里带几分审视。
萧则挪开古筝,起身,淡定地朝领导们走去。
与叶栀擦身而过的时候,安抚地看了她一眼,朝她翘了翘嘴角。
意思是叫她别担心。
但叶栀怎么可能不担心?
叶栀抬眸,深深看了他一眼。
一切尽在不言中。
她的意思是,我在外面接应你,保护好自己。
萧则笑意更深,眸里神色称得上宠溺。
萧则被捉走后,叶栀转身出了studio。
她需要收集证据,那句“临时工”就是可乘之机。
一刻也耽误不得,她如果不抓住舆论发酵的节点,那英华背后的资本,以及中航,就会抢走她的节点。
……
会客室,萧则面前摆着一盏金骏眉,室内氤氲着茶香。
他懂如何用姿势放大自己的气场,但叶栀是女孩,有些姿势不能用。
于是他只是闲散地翘了个二郎腿,眼角眉梢尽显薄凉意味。
中航负责人先开口:“叶同学在水房和崔女士说了什么?她当时精神状态如何?”
很明显的话里有话,萧则冷睇着那负责人,翘翘嘴角,“她说她没宿舍,身体不舒服,话说——那个阿姨为什么在厕所打地铺啊?”
“我们自然也是疑惑的,”负责人推推眼镜,“毕竟我们给的薪金不低,没道理这样——如果不是受了什么外部刺激。”
外部刺激,明晃晃地指向萧则。
萧则品了口茶,没被他唬住,垂着杏眸,平声说:“交给警察叔叔吧。”
负责人扭头,和校长交换了个眼神,校长看向叶栀,语重心长地说:“孩子,你说了什么,做了什么,要如实告诉我们,我们是来护着你的,大家一起想个对策是不是?”
萧则眸色温凉,没说话。
心里琢磨着,中航估计要编新闻稿了,另外,校长或许和中航有脱不开的利益关系,否则何至于把他往外送?
见他软硬不吃,校长叹了口气:“你先休学一周,回家好好想想。”
休学,就意味着罪名做实,小叶子会被人家指指点点,却因为不在学校,难以反驳。
污名化。
赤果果的污名化。
萧则直白拒绝:“我不觉得我需要休学。”
校长抬手,打了个手势:“我觉得你需要。”
独.裁者。
萧则抬抬秀气的眉:“确定?”
一脸乖巧地要搞事情。
因为他现在不知道物业的具体情况,手里没有筹码,并不好翻盘,受了这些鸟委屈,只能先蛰伏着。
何况叶栀没有后台,这样的学生,这样小有名气的学生,最好拿捏,也是脱罪的首选。
从会客室出来的时候,他看到大厅里,有人在整理公告栏。
估计里面夹了他的公告,引了不少同学驻足,他依稀听见几句叶栀的名字。
他抬头一瞧,瞧见他家小叶子拿着手机,安静录像。
手真稳啊。
心理素质牛的一批。
做叶栀固然好,但也有不好的地方。
比如,每次做事,他都会觉得掣肘。
源于她薄弱的家庭,薄弱的人脉。
又被人拿捏了。
萧则决定给她来一局翻盘。
出了校门,他给叶栀打了个电话:“栀栀,问题不大,你不用太担心。”
叶栀叹口气,“哭哭,我刚刚有去做调查,但是中航似乎封口了,员工什么也不肯说。”
萧则轻笑一声:“没事啊,有我呢。”
他这么一说,叶栀稍微安心些,又听他说:“我需要你帮我拍些素材,狗校长给我休学了,我现在进不去英华。”
叶栀应下:“好啊,交给我。”
萧则“唔”了一声,“你放心,我已经喊陈逸翔来捞我了,他爷爷算是英华元老。”
叶栀犹豫两秒,问:“怎么和爸爸妈妈说?”
萧则麻麻的:“要不……我先回去住一段时间?”
“同居!?”叶栀调子扬得离谱。
萧则嘴角一抽:“不是……这叫避难。”
逗得叶栀咯咯笑道:“你忘了,你哥还在你家呢。”
萧则一拍脑袋,靠,他是真忘了。
“乌乌,”他委屈地控诉,“家就在那里,却已经不是我的家了。”
“嗯嗯,”叶栀配合他表演,“现在是我的家了。”
萧则皮笑肉不笑:“谢谢你,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