呐。” “你还发着高烧吧?这要是手重一点,以后落下残疾可如何是好?” “放心好了,从今往后,我会代替万喜,代替你,好生‘照顾’殿下。” 单显所说的一切话,都无法激起叶听霜半点情绪。 没隔多久,沈灼便走了进来。 他出现在简陋的偏室之中时,一身华贵红莲白袍,同里面愈发格格不入。 单显谄笑的上前:“殿下,你是找了李中官,还是秦中官,还是……” 他的话音戛然而止,看不到任何人。 殿下想做什么? 处刑而已,有的是专司其道的太监! 沈灼瞥向了他:“本殿下亲自来,不可以吗?” 一个激灵。 单显反应尤为激烈,拔高了声音:“可是殿下从未亲自动手过!殿下金尊玉贵,如何能亲自动刑,岂不是脏了殿下的手?” 不可以!! 叶听霜始终低着头,被绑在刑柱上,却缓慢扯开一个笑。 一股隐秘的满足感。 小殿下总有手段牵扯他的情绪。 他或许真是太受到影响了吧,此刻他却想把梦境里体会到的感情死死拽在手心里。 沈灼手指圈着鞭子,像是在玩弄着什么精美器具,眼神却一直紧盯着叶听霜:“看来你还没意识到这是处罚?” 叶听霜声音沙哑:“殿下所赐,皆是恩赏。” 他的发丝还在滴水,狼狈又阴森,像是一只水鬼。 可他的脸上看不到任何恐惧。 沈灼心里涌出一股怒火,放肆得跟前世一模一样,连肆无忌惮的目光也如此相似。 下一刻,鞭子便落到了叶听霜的身上。 叶听霜闷哼了一声,高热和疼痛让他快要晕厥过去。 单显看到沈灼手掌红痕,惊吓得几欲呕吐:“殿下,您的手!!” 沈灼连瞥都没瞥,大抵是鞭子也伤到了他自己。 而他只是笑,一根鞭子而已,竟同时沾染了他和叶听霜两人的血。 单显声音颤抖,快要哭出来:“殿、殿下,不若让奴来吧。” 沈灼目光里充满了红血丝,猛地看向了单显:“他是我的玩物,该打,该玩弄,也是由我来,旁人有什么资格?” 单显顿时失声。 沈灼看到了窗口一闪而过的人影,大抵猜到了那人的身份。 沈倦还真是迫不及待。 那他便表演给他看!让他知道自己惩罚了叶听霜! 殿审只是冰山一角,要钓出中毒后方的庞大关系,就必须从叶听霜和沈倦的关系入手,他要亲手揭开前世未知的一切! 要下第二鞭吗? 正当沈灼犹豫之际,叶听霜终于将那口血咽了回去,嘴唇嗫嚅着,做出一个带着血腥的口型—— ‘没关系。’ ‘殿下想对我做什么都没关系。’ 沈灼眼瞳紧缩,读出了这句话。 叶听霜当真太过聪明,猜得太深,懂得太深,知道他这一鞭是半真半演。 他突然不想再打了。 沈灼紧拧着眉头,丢了鞭子,揉着自己的手掌。 “再有下一次,我必杀你。” “本殿下不需要背主的狗。” 沈灼离开了偏殿,叶听霜已彻底无力支撑。 单显紧盯着叶听霜,嫉妒得眼睛都快发红了。 这哪里像什么惩罚? 名为惩罚,实则维护!只是给太子和六皇子‘擅闯长乾宫和殿审之事’的一个交代而已! “小殿下……” “他从未这样对待过任何人。” “甚至是太子。” 只一句话。 剧痛的伤口,也化作了微妙的痒。 然而叶听霜已没有多余力气再细听下去了,单显紧咬着牙关,带着怨毒凑到他的耳边:“我会让殿下换掉你,别得意太早。” 换……掉? 他无法分辨到底是谁在说换掉他,只是这句话说出口的同时,竟比身上的那一鞭还要令他疼痛。 伤人的不是实质性得鞭子,而是这一句‘换掉’的话。 锁链突然松动,叶听霜跌倒在地。 黑色的发丝披散着,身上的单衣早就被血痕染红。 他死死的咬着牙关,不想就此陷入昏迷。 怪异的梦境影响着他,让他产生了一种不真切的恐惧感。 再注视我。 别换掉我。 我什么都可以呈现给你看。 — 细雨纷飞的午后,清风吹化了冻结的池塘,再隔不久便要春浓。 几支疏竹,斜进亭内,在地上落下清雅的剪影,构成一幅天然的竹画。 沈灼站在亭边,独自等待着沈倦。 沈倦拖着一身沉重病骨渐近,声线温润的笑喊道:“清昭。” 在看到沈灼手心伤口时,沈倦的笑容戛然而止,担忧的说:“怎的如此不小心?” 沈灼没有说话,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 沈倦:“清昭,手拿出来。” 沈灼:“?” 沈倦:“幸得六兄身子骨不好,时常携带伤药,你手上的伤再不处理可得留疤了。” 沈灼拧着眉,良久的盯看着沈倦:“那便劳烦六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