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太子?还是东阳王?”
傅明也面不改色,只摇了摇头。
故作高深!
赵云端气鼓鼓的一张脸,她平日里与傅明也小打小闹,她都无甚在意,只是过了这么久了,傅明也看起来还是不相信她。
杀了,全杀了。
然后她回到月州,将赵崇也杀了。
赵云端伸手掐住傅明也的脖子,红润的唇在他面前轻启,“这段日子,我对你不算差吧?”
傅明也一双凤眸,含笑看她,丝毫不在意赵云端掐着自己的脖子。
赵云端对傅明也自然是极好的。
“你告诉我,崔太守究竟是哪一派的?”赵云端钳住傅明也的手腕,将他拉进房中。
赵云端将纸笔墨都摆在他的面前,虎视眈眈盯着他。
傅明也提笔,却没有动作。
赵云端看着他笔尖停顿,将草纸晕出一团黑墨。
“写啊,傅明也,写了我就回月州。”赵云端要挟道。
他不是很想让自己回月州吗?只要他说明太守的立场,她连赵崇的都没多问,她便立即回月州去。
“他,哪一派都不是。”傅明也表明立场。
赵云端不信,“你骗鬼呢?他和东阳王没有关系?”
傅明也认真地点头,实情实写。
崔太守,又或是说他依靠的傅明也,不属于任何一派。
赵云端用一根木条抵着他的咽喉,“那你呢?你是哪一派的?”
赵云端问完,又自答说:“你和崔太守是一道的,肯定为他马首是瞻。”
难办。
但赵云端实在不信,这闻州太守会不会吃两家米?
一面帮着东阳王出兵找她,一面又接了阿兄的令。
那他会不会又和赵崇牵扯上什么关系?
太复杂了,赵云端想不通。
但她想不通的事,自然可以威逼利诱傅明也替她想通。
“我义父,打晕了我,要让我嫁给东阳王,但我现在嫁给你了,你就算是破坏皇命之人。”赵云端双手环胸,一脸平静地讲述她被送上花轿前的事情。
赵崇先是在她休沐之日,将她骗回月州城中。然后趁她不注意,迷晕了她,将她送上去东阳的花轿。
前世的她,在马车里见到阿兄写的书信,便听从那信,盲目地嫁了。
如今想来,那信恐怕也是赵崇假造的。
阿兄才不会看着她跳入火坑,更别说将她送进那等牢笼。
“如今,你与我都是一条船上的人,你若是不告知我实情,那等被查出来,我们就等着一起死吧。”赵云端破罐子破摔。
赵云端想起李宿死前说的话,同生共死,要是和傅明也一起倒也不错。
傅明也回味着赵云端说的话,她虽在赵崇名下,但竟然不是赵崇的亲女。
难怪她上次初见许嘉时,以赵崇起誓,也毫不在意。
原来如此。
赵云端坐在案几上,好整以暇地等着傅明也的动作。
傅明也面色苍白,眼中迷惘不明。
她平淡的语气下又隐藏了多少痛苦,怕只有赵云端自己才知道了。
傅明也常年只考虑自己生存境遇的心,也不由得为她考虑到后路。
他总算知道,为何赵云端不急着回月州了,原来不过是从一个火坑,跳回另一个火坑。
傅明也忽然不想送她回去了。
“不要回去,赵崇奸诈。”傅明也的字迹有些凌乱,一如他的心境。
赵云端顾盼一笑,“我早知道他奸诈呀,他又不是什么好人。”
傅明也凤眸深邃,苦思着几方纠葛,却被赵云端的发丝扰乱了心绪。
她俯下身,看他写字,发尾不由得垂到他的手背上。
一扫而过,却扫得他心尖发痒。
“留下来吧。”飘逸的字下,藏着傅明也的小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