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廉?” 玩味一笑,楚逸冷然道:“所谓孝廉!孝,指孝顺亲长,廉则为正直实干。” “唯得如此,方可得乡间里正保举,层层上报,直至郡县。” “我大夏除京畿外,共有三十六郡,各郡每年方得一个名额,不知你又是哪个郡推举出的孝廉?” 见楚逸如此问,苏玉不及多想,拱手面向北方,以自傲的口吻答道:“我乃上谷郡郡守亲举,为今岁之上谷郡孝廉也!” 说完,更是一脸炫耀的看向楚逸,仿佛在询问他又是个什么身份。 上谷郡?又是河北四郡之一? 听到苏玉这么说,楚逸眼中闪过一道戾芒。 眼见苏玉正挑衅的看向自己,更是冷笑了一声:“你便是得孝廉又如何?” “依我大夏制,待开年三月,三十六郡孝廉亦要通过奉常府笔试,方可决定最终分配归属。” “若有你本事入前三之名,得殿试资格,方有资本与我对话!” 孝廉,传自前朝汉武帝所设。 其本意,为一种由地方向中央推荐人才的察举制科目。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孝廉逐渐被氏族豪门所垄断,成了他们保证家族兴旺的依凭。 最终,也成了前朝灭亡的主要原因之一。 太宗取东汉建大夏,强力弹压氏族豪门,这才让举孝廉一制重新恢复了他本应有的面貌。 而为了杜绝孝廉一制,再度沦为氏族的玩物,无法为朝廷举荐优秀人才。 大夏传自景帝之时,更对举孝廉一制加以优化。 三十六郡孝廉,需通过由奉常府所举办的笔试,方可决定最终名额归属,以此来选拔出真正有才干之人。 而其中最为优秀,入得前三者,方有进宫面圣,得殿试的资格。 如今文帝不可能主持下一次的殿试,那就唯有楚逸亲自上阵。 这,也是为何楚逸会对苏玉如此说的缘由所在。 但这话听到苏玉的耳中,却让他产生了误会。 “好大的口气,竟视我等天才英才如无物?” “既然你如此笃定,自己可以入得前三,想必也绝非是无名之辈。” “敢问,兄台你又是来自哪一郡的孝廉?” 见苏玉如此架势。 霍璃杏眼一翻,不忍直视。 “苏公子,你还是别问了,他说的都是真的。” 霍璃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对苏玉劝诫道。 她和苏玉之间,也不过因祖辈有着少许关系,所以对方这才借由登门拜访,见过几面,连泛泛之交都称不上。 但毕竟,苏家与她们霍家有旧,霍璃自是不愿苏玉真的惹恼了楚逸。 否则,别说孝廉之位不保,他那颗大好的头颅,能不能继续安稳都要两说。 苏玉见霍璃竟帮着楚逸验证了他刚刚的那一番话,顿感心中犹如针扎。 从他第一次入得冠军侯府,得见霍璃真容以后,就惊为天人,被她深深迷住。 甚至,在夜里,他都好多次对着明月发誓。 只待开年三月的大比结束,他得一称心官职,就登门求亲。 他不并惧怕霍璃出身高贵,毕竟自己也不差,且苏玉对他自身的学识也是极有信心。 得入三甲,进宫面圣,起步就是五品以上的官职。 若得圣眷,直升三品也未尝没有可能。 再加上他还年轻,未来的前途无量,如何配不上霍家独女霍璃! “我不服!” 苏玉满脸悲愤,对着楚逸说道:“在下于半年前,曾做得一首七言诗,得朝中文坛巨匠淳于先生夸赞,不知兄台你又有何等佳作流传?” 见苏玉不依不饶,楚逸眼中闪过一抹不耐。 察觉到楚逸的心思,生怕他开口就让人将这胡搅蛮缠的家伙拖下去砍了,霍璃连忙开口:“苏公子可知,半个月前文渊阁诗会一事?” 苏玉一愣,马上就带有崇敬的口吻说道:“自是知晓。” “诗会上,有人写下一篇《满江红》,此赋亦流经至淳于先生的案台之上。” “恰好,当时我正在向淳于先生请教学问,先生得见此赋,大笑不止,后更痛饮三坛。” “待转醒后,更是热泪洗面,圣赞我大夏文坛,终得一圣贤。” 说道这里,苏玉遗憾的摇了摇头:“只是可惜,那场诗会我未曾参加,不能亲眼见证这发人肺腑的词赋诞生,实是抱憾终身。” 霍璃嘴角一抽,叹道:“淳于先生口中的圣贤,便是你眼前之人!” 苏玉如遭雷击,身体不受控制的后退了两步。 瞪大的双眼,不可置信的看向楚逸,只感自己呼吸越发急促,整个脑子里都是一阵眩晕。 哪怕不是文人。 在得闻《满江红》这篇惊世之赋以后,也会被它所感染,心中升起阵阵热血沸腾,恨不能凭七尺之身,上阵杀敌之感。 其对文坛所造成的震撼之大,那更绝非笔墨可形容。 前些时候,此影响力还仅仅只局限在京畿地区的年轻文士范围中流传。 但随着时间的推延,早已扩散到了五湖四海。 便是当今文坛巨匠,得众人尊崇的淳于先生,都盛赞此赋作者,乃大夏自立国始至今,所出唯一圣贤,让人闻之生叹。 只有文坛圈子里的人才清楚,淳于先生的这一句盛赞,到底有着怎样的分量。 仅凭此一句,就足以让这个作者飞黄腾达,得世人敬仰,唯一遗憾的也就是根本无人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