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声怒斥,宛如诛心。 楚逸的一番话,如同暴雨狂风,让那个站在风暴终于的楚恒面色苍白无比,瑟瑟发抖。 他第一次感受到了,太上皇的狠辣究竟有多么恐怖。 而这股狠辣,已在这象征着大夏至高荣耀的金銮殿内,化作了无数的修罗恶鬼,那些恶鬼的目光,全是他! 权谋并不等同于权术。 城府,也同样不代表政治手段。 一个会玩手段,心机深沉的人,或许适合去朝堂发展,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就一定能成功,成为一个合格的政客。 权谋与城府,是一个合格政客的必备品质,却不是全部! 楚恒虽有心机,但缺乏政治斗争经验,他知道如何去谋划一件事一个人,也有破釜沉舟的勇气决心,更有笑里藏刀的精湛演技。 但在这金銮殿上,面对那身披黑金蟒纹袍,象征着大夏至高权位的楚逸面前,他却不够看。 这一刻,他已被楚逸的气势彻底压制,连呼吸都开始变的困难起来。 眼见局势脱离了掌控,本还打算当一个旁观者的吕儒晦连忙出班上前。 “太上皇!老臣有问!” 说着,叩拜完毕的吕儒晦看向赵睿:“既然那袁家于叛军勾结,那么他们为何要将这一旦被发现,就必然会遭灭族之祸的证据留在家中?” “而且!还偏偏赶在其家主、少主远行不再之时被人举报……” 说道这里,吕儒晦眸光越发深沉:“那这些证据是否查证属实?” “袁家家主、少主又再何处?” “还有那举报之人,又是什么来历?” “这一切,赵大人可都查证清楚了?” 赵睿微微蹙眉,回答道:“证据属实,当场就有人对质过了。” “况且,当时还有认证,指认出了袁家的袁胤,与叛军之间关系亲密的事实。” 吕儒晦摇了摇头,淡漠道:“袁家人都已死了,这算是死无对证,赵大人的话,并不可信!” 说罢,他又转首对楚逸躬身道:“太上皇!凡刑审一道,必要慎之又慎,稍有疏忽便可能差之千里,唯有铁证如山方可定罪。” “赵大人虽为河北州牧,有检查诊办河北官员之权,但他所为,显然已超出了他的权限。” “在证据尚未确凿之时,就下令将袁家诛灭满门,这其中是否有什么蹊跷?” 吕儒晦一针见血! 他根本就懒得去纠结楚恒与袁家之间的关系,而是直接从逻辑层面推翻了这个问题。 袁家,到底有没有罪? 若有有罪,那么证据呢?仅凭几张不知道是谁书写的信笺?或是那不知所谓的证人? 因此案办的太过仓促,到处都是漏洞,偏又遇到了老辣无比的吕儒晦,随口几问,便已让赵睿哑口无言。 而若是没罪的话…… 那么楚恒非但是没事,反而他赵睿,擅自灭了袁家满门,这麻烦可就大了! “左相的意思是说,对袁家之罪有疑问了?”楚逸神情淡漠的问道。 吕儒晦再度躬身:“不是老臣有疑问,而是这案子本身就疑点重重。” 说道这里,吕儒晦看向此前被怼到无言,退回班位的廷尉陈述之:“陈大人,老夫问你,若你与叛贼有所勾结的话,可会留下这般铁证,等着人来抄家灭祖?” 陈述之先是一愣,继而大笑:“左相说笑了,下官对朝廷的忠心,日月可见!” “不过,既是做个例子,那下官也不妨斗胆一答。” “若下官是那袁家,岂能将此铁证把柄留在家中?这种事情被发现,那不是等着被抄家灭族吗?” “以下官之见,但凡有点头脑的人,都不会如此,更何况是在河北屹立了三百载的袁家。” 陈述之与吕儒晦一唱一和,将整个事情的节奏走向,都带到了他们所期望的那一个方向。 楚逸站在上首,面无表情,不喜不怒。 这时候,他还不能亲自下场。 一旦他亲自出面,就再无任何的退路和余地,只能让赵睿来回答。 赵睿显然也意识到了,眼下的局势非常不妙,他必须要出头解释。 略作沉吟,赵睿先是对着楚逸一躬,然后说道:“太上皇,臣以为,左相与廷尉之言,完全就是在放屁!” 一句话,说的粗陋至极。 别说是在这象征着大夏至高权位的金銮殿,当着那些站在大夏金字塔顶尖的权贵。 就是放在乡间,那也同样臭不可闻。 众人听到这话,皆用看待疯子一般的目光看向了赵睿。 自从吕儒晦成为大夏左相,把控了文官集团,朝政大权之后。 包括先帝、文帝在内,只有楚逸当中辱骂过他。 而今天,又多了一个,赵睿! 反到是赵睿,一脸的平静,仿佛说了一句再寻常不过的话语。 他面色深沉,表情严肃的说道:“大家都清楚,正常人不会留下书信这种证据。” “但谁又能证明,袁家恰是猜透了常人的心思,所以才反其道而行之?” “叛军!那是什么?说的好听一点,他们就是流氓贼寇。” “说的严重一点,那就是一群唯恐天下不乱,见血就疯的饿狼!” “与他们之间接触,岂能不有所防备?” “更何况!除了书信,证人之外,同为河北氏族的郭、韩、潘三家亦可作证,数万亲眼目睹的河北百姓也可作证!” “袁家冲击本官府衙,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