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郑知龙是土生土长的蓬莱本地人,出身于郑家,算是蓬莱当地最大的望族,也是当地最大的地主。” “不过,与其他地区地主所不同的是,这蓬莱因地利的原因,所以他们的地并不是田土,而是海田。” “凡是其他人进入属于郑家的海田捕鱼,那就要给郑家交租。” “如此往复几十年的积累下,郑家虽不至富可敌国,但也算小有一方。” “而这个郑知龙能成为蓬莱县令……”说道这里,霍璃绣眉一挑,对楚逸揶揄道:“还得谢谢你。” “谢谢本皇?” “对!” 霍璃点了点头,坏笑着继续:“因为当初我大夏狼山一役惨败,之后又接连遭受了数场惨败,导致我国力受损,国库损耗严重,故而陛下登基之初,便开设了捐官特例,以填补国库。” “而这个郑知龙,恰恰是花费了百万两文银,才捐下了这个县令之位,一当就到了现在。” 楚逸闻言冷笑:“百万两文银?当真是好大的手笔,花了这么多钱,只为买这么一个县令。” “这么多年下来,连本带利的,他也算是捞足了吧?” 霍璃摇了摇头:“你总是喜欢用这种带有歧义的眼光看人,谁规定买官的就一定是贪官?” “天底下当官的大部分都是读书人,可那些读圣贤书的官员,不也有奸妄,有贪腐?” “所以,那些买官的人,还真就未必是一个贪官,比如这个郑知龙。” “这五六年下来,郑知龙还算是兢兢业业,将蓬莱县治理的井井有条。” “你看这海堤,就是蓬莱县自掏腰包修筑起来的。” “咱们大夏海防线漫长,沿海郡县众多,唯独蓬莱不需要动用国库分毫,每年的台风、海啸,皆是自给自足。” 霍璃神采奕奕的继续说道:“不仅如此,这蓬莱县还有自己的海防警备。” “其他地区的渔民不能去远海捕鱼,固然是因为他们惧怕风浪,但也同样是因为那些环绕在我外海的的东瀛倭寇。” “但这蓬莱就不一样,全年除了风浪过大的时节,渔民可出海二百余天,远比其他地区要多了很多,这都是因为蓬莱县花钱养着海防,连那些东瀛倭寇都要绕着走。” 听到这话,楚逸不由一愣。 若一切真按霍璃所言,那蓬莱的苛捐杂税,似乎还真就与郑知龙本人无关! “你怎么知道的如此详细?”楚逸不解道。 霍璃抿嘴轻笑:“说来也巧。” “这个郑知龙当初捐官,就是通过一门远方亲戚,早上了我爷爷。” “起初,我爷爷严词拒绝,后来这个郑知龙竟在我们霍家门外跪了一天的时间,爷爷这才勉强写了一封推荐信,送到了少府府。” “否则,虽是一县县令,若无朝中身居高位者举荐,也不是谁都可以买到的。” “因为这件事,爷爷才一直都有关注这个郑知龙,生怕他因贪墨而损我霍家名望,所以我才知道他。” 楚逸点了点头,对这个解释表示接受:“照这么说来,这个郑知龙还真就值得观察一下。” 此刻楚逸最缺的就是人才,倘若这个郑知龙真如霍璃所言,那还真就算是一个可造之材。 能用! 不过这还只是初步的印象,具体如何,必须等楚逸亲眼见到之后再说。 与此同时,蓬莱县令府府衙的后院内,阵阵咆哮声不断炸响。 “姓郑的,别人做官都是越做越肥,怎么到了你这,光肥在自己的裤腰上,家底却越来越薄?” “人家当官,都是玩命的往自己手里捞,管他百姓死活,反正只要上下打点好了,天王老子来了都不怕。” “就是那些清流,虽是两袖清风,但好歹也捞着了一个名声,百姓们为你立长生牌。” “可你呢?事没少做,钱没少花,天天还被那些泥腿子骂,你说你虽然属猪,胖的也像猪,但这脑子怎么也成猪了?” “老娘真不知道,你这一天天忙里忙外都图个啥!” 府内的下人都低眉顺目的列在一旁,假装无事发生。 这么多年下来,他们早都习惯了。 谁不知道,自家老爷出了名的惧内且败家,从他当上了县令以后,就没有一天不挨骂。 今天这个,还算是夫人心情好,只动口没动手。 被老婆训斥了一番,身宽体胖的郑知龙到也不恼,只是不忿的说道:“你个妇道人家懂些什么?我这么做,自然是有我的道理,你消停过好日子得了。” “我过好日子?” 郑夫人被气笑了,上前一步,拎着郑知龙那肥硕的耳垂,也不管对方呼叫,厉声叫骂道:“你们郑家好歹也算是大家族,当年你老爷子要死要活,非得给你捐个官,钱不够了,还得让我娘家帮着凑。” “本来大家都指望出了一个官,能让两家的日子更红火,可现在呢?你当这官,每次新增税目,都是第一次冲着自己家下手?” “这年年征税,咱们两家别说得好处,辛苦赚的这点血汗钱,也全都快被你给征光了,你还让老娘过好日子?” “这日子,老娘已经过不下去了!” 挣脱了夫人的擒耳手,郑知龙也来了脾气,愠怒道:“你懂个屁?我这是为了整个蓬莱好!” “若不是我年年征税来建设海防,我们郑家,还有你娘家,还有其他的百姓,哪里有安稳日子过?” “你还好意思说?” 郑夫人双手掐腰,怒斥道:“是!你加固了海防,咱们出海都安全了,但钱呢?赚多少钱,你征多少税,连自己家和我娘家都不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