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这淳于先生能独善其身这么多年,哪怕是先帝以三顾之姿盛情相请,也未曾动摇立场,仅凭楚逸的威胁,又如何能让他低头。 可偏偏,楚逸需要的,就是这老头的名望。 想要在吕儒晦的核心班底安插一个钉子,放眼整个大夏,就只有这块又臭又硬,连吕儒晦他们见到都要头疼的老顽固。 若是换个人,不是被面对架空搞死,就是干脆被吕儒晦等人腐蚀同化。 唯有这淳于先生,才能镇住场子。 然而,也正是这份名望,让楚逸多多少少有一些投鼠忌器。 一旦这老头诚心来投,那楚逸必将得天下士子之心,继而人才广进,再也不惧吕儒晦等人的威胁。 可若是用强……那只能起到反效果,更加受制于人。 想到这里,楚逸深吸了一口气,略作调整,淡漠道:“既先生是不在此,那本皇也不便强求。” 一语说完,不等淳于先生、霍璃二人各自表现出惊讶的神态,楚逸便再度开口说道:“只是,不知先生可曾知晓,如今的朝廷,有一大隐患。” 淳于先生闻言,眉头一皱,不过还是耐心答道:“老夫并非朝堂中人,如何得知?” 楚逸意味深长的看向淳于先生,说道:“此隐患,在儒生!” “如今的朝廷,文强武弱。” “可偏偏,就眼下的时局而论,继续武将站出来撑起我帝国的脊梁。” “文臣可治国,却不能治病,正如刚刚先生所言,国家病了,需要医治。” “而导致这一场大病的根源,恰恰就在这些文臣身上,所以重文抑武的局面,必须要改变!” “纵观我大夏三百载,自开国起,便实行推恩令一策,以地方举贤为基,纳孝廉以治国策。” “可也正是因为常年累月的积累,文官大盛,武将没落,所以本皇打算对此做出改变。” “从今以后,朝廷选拔人才,凡孝廉者,皆要通习武艺、兵法、韬略三者其一,唯如此,方可得入殿试。” 看着神色大变的淳于先生,楚逸轻笑一声:“先生以为,本皇此策如何?” 此刻的淳于先生,淡然不在,周身隐隐颤抖的他,死死的盯着楚逸,咬牙道:“太上皇此举,乃掘我天下士子之根基也!” “此话从何说起?” 楚逸冷笑一声,继续道:“士子想要读书,大可去读,胸中有文墨,针砭时弊那是他们的权利,朝廷自不会干涉。” “若说唯一的区别,也就是朝廷改变了选贤的策略而已。” “总不能,让朝廷一边被骂,一边还要给这些读书人高官厚禄吧?如此,天下读书人将视我朝廷为何物?” 说到这,楚逸更是得意的看向已怒发冲冠,彻底失去了往昔风采的淳于先生。 “不过,到时候天下士子若得知,他们还想走仕途一路,那就必须得如同那些被他们瞧不起,低贱的武人一般,通习武艺兵法这件事,皆是因为本皇从淳于先生这里离去之后才下定的决心,又改如何做想?” “淳于先生面对天下读书人的时候,又改如此自处?” 文韬、武略! 二者可分亦可合。 对楚逸而言,若真有这种大才,那他自然奉为上宾,加以重用。 不过,这不是短时间内能改变的事情。 他这么说,主要目地还是为了面前这块臭石头! 听着楚逸那无耻至极的话语,淳于先生整张脸都被气到了酱紫。 不知多少人,包括先帝、藩王,都想要他为之效力,可都被一一拒绝,但没有任何一人,能如同楚逸这般毫无下限,将威胁二字写在了脸上! 可偏偏,这个威胁,还就拿出了淳于先生的命门。 对他来说,高官厚禄可视作浮云,但天下读书人的出路,他自己的名望,这些才是最重要的。 楚逸这一下,简直要了他半条老命。 越是细想那种可能,淳于先生就越发愤怒,他厉声道:“太上皇如此举动,就不怕引的天下大乱吗?” “天下学子虽大多皆无缚鸡之力,但其手中笔墨,就是这世上最锋利的刀刃,不但能杀人,更让将一个人钉在耻辱柱上,遗臭万年!” “淳于先生可能是年岁大了,记性不太好。” 楚逸淡淡的说道:“天下世人为本皇起的绰号,恰恰就是大夏之耻。” 这句话,简直就是十万倍的暴击伤害,彻底将淳于先生气到胡子飞起,却又无言以对。 人家连名望都不在乎,你还能怎么办。 看着淳于先生那剧烈的反应,楚逸嘴角上扬。 这种老顽固,权利、财富,对他而言全是浮云,他若想要,随时都能得到,所以根本不在乎。 这个世界上,真正能让人为之迷恋的,便是名利二字。 而那个名,还在利的前面。 在满足了物资需求以后,许多人便会追求精神需求,若是在古代,这个精神需求,正是名,名垂千古的名! 所以,淳于先生哪怕气到爆炸,恨不能一脚将楚逸踹下山崖,也不敢拿自己的一世清没名当赌注,最终被楚逸这不要脸的东西拖下泥潭不可自拔。 “三年!” 就在此时,楚逸突然说了一句让人摸不到头脑的话。 “淳于先生年事已高,本皇自不会让淳于先生老死、累死在任上,所以本皇只需要三年!” “在这三年内,先生需任左上大夫一职,完全配合本皇的所有施政举措。” “同时,本皇也会向先生承诺,只要先生肯配合,本皇就绝不会打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