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禀太上皇。” 得楚逸召见,一席官府的张翰大步入殿,躬身道:“臣这几日梳理了廷尉府近十年来的全部卷宗,发现内里问题虽多,但基本的职能尚在。” “故,臣奏请太上皇,允许臣进行有选择性的翻案!” 张翰入殿的第一句话,便让楚逸将目光由奏折转移到了他的身上。 “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说的就是你张翰。” 楚逸轻笑一声:“翻案就翻案,为何还要有选择性的翻案?” 张翰神色镇定道:“有些案可翻,而有些则可翻可不翻。” “除此,还有一些不能翻,至于臣要翻的,则是第四种,必须要翻的案子。” “臣所言可翻的案子,大多与当朝、调任、退仕的官员有关。” “这些人在任上,或多或少都有徇私、舞弊,人情往来等一系列减轻、加重,乃至陷害的案子,但牵连却都不算太大,所以这些可翻。” “可翻可不翻的案子,大多类似上述,但多因为年限久远,若要翻案,当事人多已离世,又或并无太多的利害关系,所以可翻可不翻。” “而不能翻的案子,多是冤案,当事人要么身在高位,要么牵连甚广,一旦追缴,容易遭遇极大的阻力,且会牵扯出太多的部门,与实际而言并无任何利处,所以此等案件不可翻。” 听着张翰的解释,楚逸神色淡漠,问道:“那么,你说的最后一种,必须要翻的案子又是什么?” “这些案子,大多都与党派之争有所关联,臣所挑选的案件,多与文官集团或其有关人员所联手制造的冤案。” “被其迫害的官员要么被贬黜、要么被下狱,但大多都还在人世,这些人既被文官集团针对,那么便有可用之处,为他们翻案子,于太上皇有益。” 楚逸表情不便,声音淡漠的说道:“你既是廷尉,那么主持我大夏律法便是你的本职工作。” “既有冤情,为何不一视同仁,为那些冤屈之人昭雪,反而还要分出三六九等?” 张翰躬身解释:“太上皇尚未复位,做任何事情,首先要考虑的便是对您是否有益,而不能只为了公正,去浪费不必要的资源去做那些无益之事。” “张翰乃太上皇的臣子,凡事自要为太上皇考虑。” 张翰这话,已有僭越之嫌,但楚逸并未计较。 “可以!” 楚逸点了点头:“本皇允了,你看着办吧,有什么需要,可以随时来凉宫找本皇,若需要,也可直接联系黑卫。” “臣,告退!” 张翰躬身一拜,转身离去。 待张翰的身影消失,楚逸这才重新将目光放回奏折上。 这是一分来自御史大夫府的奏折,说的就是刚刚才来汇报的廷尉张翰大肆彻查已尘埃落定,封党入库的卷宗案件,却不处理眼下堆积的各种案件,导致全国各地所需廷尉府批复的公文迟缓,闹的人心惶惶,奏请太上皇惩戒。 楚逸提笔,在奏报上毫不客气的写了“放屁”两个大字,随手就将之丢在一边。 第二日,年节完毕,休沐结束,全国各地的府衙、商贾,再次恢复工作。 相比于府衙,商贾要早了许多,毕竟对买卖人而言,没有休沐这个概念,只要能赚钱,大年夜去贩卖那也无妨。 不过,按照大夏律法,从今日起,无论是商贾店铺,还是府衙官府,都不允许以任何理由继续休沐,而罔顾公务。 若有违反,便是触犯了大夏律法。 同样,在这一天,楚逸身披黑金蟒纹袍,头戴梳棉,腰垮金丝,来到了象征着大夏至高皇权的金銮殿,开启今年的第一次早朝。 今天的早朝,不知多少人的目光都盯着金銮殿。 去年一年内,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今天不光是要对去年做个总结,还要对新一年的开篇节奏,做出一个交代。 在某种意义上来说,开年的第一次早朝,就代表了一个大夏未来一年政策的风向标。 一整套的礼仪流程结束,楚逸踩着御阶,站在龙椅旁,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下首文武百官,朗声道:“今,乃开年的第一次朝会。” “诸位臣工,皆需从此前的轻松当中调整过来,投入工作了。” 下方一片应和之声,显得其乐融融。 楚逸双手虚压,大殿内顿时又一片安静。 “按照惯例,这开年的第一次朝会,本皇不应该说什么丧气话,但有些话,本皇却是不吐不快。” 说着,楚逸将目光从吕儒晦等人身上扫过,又看了看霍龙等武将,这才开口道:“每当本皇想起,我大夏九州皆遭受着不同程度的灾害,无数百姓流离失所,而我等却歌舞升平,就只感心中积郁难消。” 下首百里奕连忙出班,拱手道:“太上皇宅心仁厚,乃天下之福!” “但,微臣叩请,太上皇还是要多注意身体,还请太上皇舒缓心中郁气,今我大夏百废待兴,各地都需太上皇来主持恢复民生。” 马屁精! 这是殿内群臣,包括楚逸心中的想法。 楚逸看了一眼身体虽还虚弱,但精气神已经恢复过来的百里奕,和善的点了点头,问道:“百里大人的身体,已康复了?” 百里奕连忙道:“劳太上皇挂念,微臣已康复。” 点了点头,楚逸说道:“如此就好。” “之前廷尉府知法犯法,乱我朝纲法度,百里大人这并不是个案,只不过他运气好,没被迫害致死,但其他人呢?是不是还有这么好的运气?” “天下万民,尚有无数的问题急需解决,而我朝廷内部,却频频爆出各种问题,文官忍无可忍,撤销了廷尉府大部分的官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