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逸的话,说的极为平淡,但停在淳于越耳中却犹如平地惊雷。 他深深的看了楚逸一眼,沉思片刻,这才犹豫道:“太上皇虽是一片苦心,但天下又有多少明目之人?” “到头来,只怕太上皇您要为此而背负千载骂名。” 楚逸朗声大笑了几声,豪迈道:“古往今来,愚笨者、聪慧者、痴傻者、残酷者、各种各样的人物,如同过江之鲫,亦如那恒河之砂砾,数不胜数。” “但唯独两种人,是绝对不存在的!” “先生……”说着,楚逸看向淳于越:“可知是那两种?” 淳于越想了又想,终于还是拱手道:“还请太上皇解惑。” “不死者,完美者!” 楚逸淡淡的说道:“人终有一死,强盛如始皇帝,亦无法逃脱此宿命轮回。” “但!死之一字,或重于泰山,后轻于鸿毛,此间差距犹如鸿沟天堑,不可同而论。” “同样,这天下,也没有完美者。” “我视之如蜜,汝视若砒霜,每个人的观念、想法都不相同,对同一个人或者事物的看法也有所不同。” “故,这个天下间,无论是任何人,也不可能做到完美,达到被万名称赞的地步。” “所以,即便背负骂名又能如何?” “始皇之暴,为万民所弃,但在本皇看来,他却是真真正正的千古一帝!” “若无始皇之暴,天下如何一统?万民如何归一?我大夏,又如何承继这万里锦绣山河!” “本皇比始皇虽相差甚远,但也不愿碌碌无为。” “若能为天下做些什么,即便背负千载骂名,又能如何?” 一番话说下来,慷慨激昂,淳于越陷入了沉默。 良久之后,他才轻叹道:“太上皇心智之坚,实乃老臣平生仅见。” “本皇所处的位置,还有如今我大夏所面临的局势,让本皇只能这么想、这么做。” 楚逸淡漠道:“若本皇前怕狼后怕虎,莫说这是学府,便是本皇自己,怕也早已跌入无尽深渊而不可自拔。” “这些事情,先生不必忧虑,本皇自有考量。” 说着,楚逸目光灼灼的看向淳于越:“明日,便是先生入仕之后的第一次早朝,本皇想要先生明日在朝堂上,提出由朝堂筹办钱庄一事。” 听到这话,对钱庄没有丝毫概念的淳于越为之一愣。 心知对方不解,楚逸只得耐下心来,将钱庄一事详尽的对淳于越解释了一番。 这一次,淳于越立刻便明白了过来。 太上皇如此急促的催着他尽快入京,等的就是这一刻。 这个事情,必然会引来巨大的骂名,即便提议的人是他,也同样无法避免。 这,让素来爱惜羽毛的淳于越陷入了犹豫当中。 可当他看到楚逸那毫无表情的面容,再联想到他之前所说的那一番话语,淳于越深知,只要太上皇认定对江山社稷有利的事情,无论任何人都无法阻止他,包括自己。 想到这里,淳于越苦涩一笑。 这就是他不愿入朝为官的主要原因。 身不由己,太多的利益牵绊,一旦陷了进去,想要置身事外就没那么容易了。 在楚逸如炬般的目光注视下,淳于越挣扎良久,终是点了点头,轻叹道:“老臣,遵旨。” 得到了满意的回复,楚逸这才露出了笑颜。 来之前,他确实担心,淳于越因爱惜羽毛,不愿折损了自身名望而强行拒绝自己。 甚至,为此楚逸都准备好了一整套的说辞威逼利诱说辞。 能不用,那自然是最好不过。 正事谈完,楚逸心满意足,安排人将淳于越送到了早已给他准备好的府邸住处,而他自己则返回了凉宫。 才刚回宫,楚逸便接到了一个让他感到难以置信的消息。 吕倩,师妃暄!这两个女人,竟然吵了起来! 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楚逸第一个感觉就是莫名其妙。 师妃暄这样的女人,性子清冷如寒冰,她能与人起争执? 尤其!对象还是吕倩。 吕倩身为楚逸的侧妃,她也是自持身份,懂得大体的女人,断然不会与旁人轻易争吵。 可偏偏,这最不可能的两个人,竟然吵了起来。 不做犹豫,楚逸直奔吕倩寝殿。 还未入内,楚逸便听到寝殿内传来了吕倩的声音。 “本宫本你话呢!你为何装聋作哑,是不将本宫放在眼里吗?” 听出吕倩的声音中充满了怒意,本打算推门而入的楚逸收回了手,将一旁瑟瑟发抖的宫女召了过来。 楚逸知道,这个宫女叫小翠,是吕倩的贴身宫女。 “到底发生了什么?”楚逸问道。 小翠显然非常的紧张,结巴着答道:“回太上皇,早些时候,吕妃亲自为您熬了一碗参汤,本打算给太上皇您送去,可却发现您已经走了。” “之后,吕妃便发现了在正殿里面的那名女子,吕妃询问了两句,那女子非但不理睬,反而还诬蔑说,吕妃图谋不轨,熬制的参汤对太上皇您身体不利。” “听到这话,吕妃登时便生气了,可无论吕妃说什么,那个女子都始终不曾搭理一句……” 听到这里,楚逸已一头的黑线。 很好,很强大! 这,非常的附和这两个女人的性格人设。 “行了,本皇知道了,你退下吧。” 摆了摆手,放过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