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恒正式的吕王府邸虽然还在建设当中,其所居的仍是那栋临时王府,但他毕竟是大夏上王,各方面的规格并不低。 再加上,这栋临时王府,其继承的本就是左尉令田彬的宅院,而后又重新修缮了一遍,整栋院子都可用极尽奢华来形容。 在接待贵宾的正厅内,一桌美酒佳肴已经摆好。 为了这顿饭,楚恒花费了不少的心思,他很清楚招待淳于越这种大贤,用一些太过奢侈名贵的食材反而不美,所以准备的菜肴都是比较常见的种类。 可即便是如此,这些菜肴经过来自宫内的御厨精心烹制以后,也同样是色香味俱全,惹人垂涎欲滴。 “先生是江南人,口味比较清淡,所以小王特意吩咐人,按照先生的口味来烹制,也不知合不合先生的胃口。” 在楚恒的盛情招待下,淳于越浅尝了一下离他最近的菜肴,赞道:“味道很不错,老夫已许久没吃过这么纯正的家乡味道了。” “王爷,您有心了。” 淳于越的一句夸赞,顿时便让楚恒笑开了花,他激动道:“先生喜欢便好。” 酒席之间,觥筹交错,宾主尽欢。 很快,二人便吃得差不多了。 楚恒看了淳于越一眼,突然放下了筷子,长叹一声。 淳于越见状,心知这是正戏来了,他压着心头的话没说,很配合的问道:“王爷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见淳于越如此配合,楚恒心中更是狂喜,但脸上的忧愁却是越发浓郁,他以沉重的口吻说道:“今朝廷政务艰难,再加上陛下久病卧床,迟迟不见好转,国内民生凋敝,又恰逢天灾不断,外敌四顾。” “小王每每念及其中种种,都敢烦闷不堪,却又无力助陛下、太上皇分忧,实在羞愧至极。” 一番话,诚恳无比,感人至极,若不了解内情的人停了,都会认为楚恒乃一心系天下,为国为民的贤王。 对此,淳于越却是不动声色,他淡淡的说道:“朝政之艰难,无非内忧外患所致。” “天灾虽是无情,但如今,最艰难的时间已算过去,老夫观太上皇乃雄才大略之雄主,一系列施政手段,亦确实一心为国为民,料想情况定然会慢慢好转的,王爷不必为此挂怀。” 见淳于越话里话外都在夸赞楚逸,楚恒心头一沉。 他之所以对淳于越如此上心,求的就是将他拉到自己的身边来,但如果这老东西铁了心要助凉宫,那自己所做的一切,岂不是都成了笑话? 想到这里,楚恒以试探的口吻说道:“先生说的不错,太上皇却是雄才大略,不过……”看了淳于越一眼,楚恒不咸不淡的继续说道:“陛下,可还健在呢。” 此言一出,本还轻松的长眠顿时就变的严肃起来。 淳于越也同样放下了筷子:“老夫只是一个读书人,皇权归属,轮不到老夫来操心。” 听到这句话,楚恒反而是双眼一亮。 按照他的理解,淳于越这句话的字面意思,是表示他不想插手到皇权争夺当中来。 可若是将这句话反过来听,那就是无论他楚恒做什么,淳于越也绝对不会死撑凉宫。 有了这个承诺,对楚恒而言,这就已算做是最好的消息了。 他激动的说道:“先生,小王身为我大夏上王,岂能在此光阴虚度?所以,想问想要做更多的事情!” “王爷一心为公,此乃天下之幸。” 淳于越说道:“不过,王爷若是当真想为国尽一份力,那理应与太上皇商议才是。” 楚恒闻言一笑,他亲自给淳于越斟了一杯酒。 “话说的是不错,但小王的身份太过敏感,有些事情若说的多了,难免会引得太上皇误会,反正伤了我们之间的叔侄情义。” 楚恒说话的同时,就一直观察着淳于越脸上的表情变化。 人与人之间的交往,最忌讳的就是交浅言深,这一点无论是帝王将相,还是贩夫走卒,基本都一样。 彼此交情没到达那一步,却说了一步的话,极有可能引起对方的反感,甚至是分道扬镳。 不过,淳于越是什么人。 他早已察觉到了楚恒的意图,在对方那如炬的目光下,他表情平淡的说道:“王爷多虑了。” “太上皇雄才大略,心怀天下,必不是小肚鸡肠之人。” 有些话,点到为止就够了。 楚恒闻言,点了点头,露出满意的笑容:“先生说的不错,的确是小王考虑的太多了。” 他也清楚,话题到这里就算是告一段落。 之后再想着如何与淳于越拉进感情,那都是后续的事情。 毕竟,淳于越这种人,注定不可能会被他三言两语就拉拢过来。 不表现出一点诚意,不拿出水滴石穿的精神,那绝对没什么希望。 而既然要展现诚意,那自然就不能小气。 于是,楚恒换了一个话题:“先生初来乍到,料想许多事情都不方便。” “小王思前想后,虽有心却又不知从何下手。” “故,小王特备了一些薄礼,以为先生接风之用,还望先生莫要推辞。” 说着,拍了拍手,立刻就有几名婢女端着用红绸盖住的托盘走了上来。 楚恒将其中一个托盘上的红绸拿掉, 一根根金条,璀璨夺目,夺人心魄。 看那大小,一根少说也有五两重,一个托盘上就足有二十根,三个托盘,那就是足足三百两黄金。 无论放在任何地方,这都是一笔足以令人心动的巨款。 淳于越神色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