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语说完,见紧蹙凤眉的吕嬃想要说些什么,根本不给他机会,直接又道:“历来,朝政便是皇室的独权,任何人不得染指。” “皇后不感觉,左相已越线太多了吗?” 吕嬃看着楚逸那毫无半点感情的面庞,只觉一股寒气从小腹升起,直冲头顶。 人冷,心更冷。 此前因楚逸舍身相救,而对他泛起那些许涟漪之情荡然无存,吕嬃板着俏脸,语气冷漠的说道:“太上皇若真决定一意孤行,那本宫也只能权太上皇好自为之了!” 说完,吕嬃毫不留恋,转身便走。 她清楚,自己这一走,便是二人彻底决裂,宣布开战的信号。 但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楚逸对自己的父亲举起屠刀,同时,她也清楚,自己的父亲也绝不会放过楚逸。 双方的锚矛盾早已种下,如今随着甘汤的死,还有安谷泰一事,更是达到了不可调和的地步。 彼此双方的决战,即将到来。 不过……父亲真的能如同往昔那般,成为最后的胜利者吗? 吕嬃对这个问题,已经开始产生了动摇。 亲眼看着楚逸在被软禁的状态下,盯着大夏之耻的称呼一步步崛起,她比任何人都知道,楚逸这一路走来,到底经历了多少的风雨。 这个男人,已变的越来越可怕。 甚至已让她不敢在对自己这边抱有百分百必胜把握的信心。 在吕倩走后,楚逸这才转首对霍龙说道:“本皇有一事,请侯爷去办。” 霍龙连忙拱手道:“太上皇请吩咐,老臣万死不辞。” 霍家早已深深的烙印上的凉宫的痕迹,踏上了这架战车,是真正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所以只要是楚逸的命令,霍龙绝对是想都不想,都会竭尽所能的将他完成。 楚逸点了点头,对霍龙说道:“还请侯爷回去之后,即刻联系霍家的老友、旧部,特别是在关中地区带兵,掌握一定实权的将领,务必确保若有意外发生,兵马可随时调动。” 霍龙眸一凝,连忙问道:“太上皇可是担心,丞相府那边会铤而走险?” “确实,不得不防。” 楚逸缓声说道:“吕儒晦掌控朝廷这么多年,在皇弟病重这两年,还有父皇年迈之时,更是把控了全部的朝廷话语权,咱们所看到的,都只是他浮现在表面上的力量,但他所隐藏起来的呢?” “即便是当初的田彬,都有着不少的后手,更何况是吕儒晦?” “一旦事不可为,他铤而走险,直接兵变也未尝不是没有可能。” 说道这里,楚逸面色严肃的沉声道:“对本皇,对吕儒晦,实则都是一样的。” “这么大的事情,关乎我大夏江山社稷之根本,根本就没有任何从来的机会。” “一旦翻脸,那就只能孤注一掷,绝无退路可言,所以必须要确保在最坏的情况之下,以军权来保君权!” 君权,军权,这两个字如果听,可以说是完全一样,但字面的解释却是大相径庭,而霍龙在听到以后,立刻就领会了其中的意思。 他连连点头道:“老臣知晓,还请太上皇放心,老臣回去以后,定当做头等大事来办。” 得到确认,楚逸转首,看向了杵在一边候命的霍风,轻笑道:“你此次立下大功,照理来说是要加官进爵的,不过这一,本皇不打算给你加官,也不打算给你进爵。” 霍风面色严肃,拱手行以军礼道:“能为太上皇分忧,乃霍风分内之事,不敢有任何奢求。” 楚逸大笑:“当真这么想?” “祖爷经常教导,雷霆雨露,俱是君恩。” “况且,霍风本一截平民,全赖太上皇信重提携,方得今日之位,霍风已倍感惶恐,岂敢再求!” 霍风这一番话说的极有水平,展现出了他身为大家子弟的学识教养,让楚逸倍感满意。 又大笑了两声,楚逸开口说道:“不给你升官,实则可是你祖父的意思。” “不过,本皇也不能亏待了功臣,所以本皇打算给你指派一门亲事,将晨曦公主下嫁予你。” 霍风闻言先是一愣,紧接着便闹了个大红脸,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但却并未说出任何拒绝的话语,只是喃喃道“一切全听太上皇的安排。” “这就对了!”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其他不说,霍风在这方面,确实甩了霍璃那向往自由的小丫头不知几条街。 楚逸拍了拍霍风的肩膀,宽慰道:“你的功劳,将全部折算到你们霍家,为祖辈光耀门楣,这一点相信你也清楚。” “而且,你现在还年轻的很,以后有的是机会!” 看着眼前这个历经数月鏖战,皮肤黝黑了不少,身材也壮硕了许多,脸上再无半点稚嫩之气,取而代之的,是军人所有的铁血与坚毅的霍风,楚逸更感欣慰。 “稍后,本皇会出面安排,让你与晨曦先见个面。” 说着,楚逸又看向霍风身后持枪鹄立的精锐,继续道:“这些兄弟,也不用让他们出城了,就驻扎在中车府那边吧,那边地方大,能安置的下。” “而且,你们也要给本皇看管好了安谷泰,他绝对不能出事。” “至于城外的大部队,就先让他们在禁卫大营驻扎,今晚本皇会犒赏三军,该吃吃、该喝喝,让将士们都放松一下。” “等过上两日,朝廷会有正式的赏赐下来。” “将士们在外抛头颅洒热血,拿命为我大夏重新竖立起了威望,朝廷也绝不会吝啬小气。” 霍风闻言,大事感动,他单膝跪地道:“末将待全体将士,叩谢太上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