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二人彻底消停以后。 发出咳嗽声的吕儒晦这才缓缓出班,抬眼看了一眼王泰来,缓声道:“王将军,陈大人乃太尉府右令,本就有督查、领导、管理天下兵马的职责,他既然说掌握了证据,证明霍风此役确又大问题,那么咱们就事论事便可。” “你如此嘴下不容人,旁人知道的,是说你与冠军侯有袍泽之情,关爱后辈。” “可若不知道的,还认为你与霍风将军乃是同党,这岂不是在为自己招惹麻烦?” 王泰来面色一沉,想要反驳,却还是没有说出什么。 面对自己的直属上官陈余,他敢指着对方比之骂娘,若气不过,冲上去一顿老拳也不是做不出来。 但面对吕儒晦,他还是不敢。 人的名,树的影。 吕儒晦把持朝政数十载,积威日深,势力根深蒂固,其不光是文官集团的牛耳,便是武将集团,也同样不敢轻易挑拨他的虎须。 将对将,王对王。 王泰来能将陈余给骂到进退失据,将吕儒晦给引下了场,身为带头大哥的霍龙当然也不会任由小弟被人欺负。 他踏前一步:“左相这话说的就有问题了。” 霍龙中气十足的说道:“既有不公子事,自可执仗义之言。” “我军中汉子,向来都是直来直去,没那么多花花肠子。” “陈余说风儿不是,那么让风儿上殿对峙便可,也免得旁人议论,说我霍家舔犊,出了这么个败家子,而老夫还要包庇。” 霍龙这么一站出来,武官们顿时就找到了主心骨。 顿时,一声声的附和传来。 “上将军说的不错,就应当是如此!” “霍风为我大夏建立功勋,理当让他上殿,有功有过,一对便知!” “老侯爷一脉乃我大夏中流砥柱,岂容尔等诬蔑!” “你们这些小人,就是看不得人好!” “如此寒心,今后谁还跟上阵杀敌?就指望你们这些耍嘴皮子的吗?” 一时间,金銮殿内乱成了一片,犹如菜市场。 看着下方吵闹成一锅粥的文武,楚逸面色不变,始终没有表态。 等到争执来到了顶点,文官们也开始撸袖子上阵,对武官们口诛笔伐的那一刻,楚逸这才淡淡的说道:“传本皇令,宣霍风上殿!” 楚逸的话,对等待在一旁的赵瑾便犹如金科玉律。 他不做犹豫,酝了一股气,以尖锐的嗓音朗声高呼:“太上皇有令,宣,卫士令霍风,上殿!” 赵瑾的声音,盖过了金銮殿内群臣的争执,直抵金銮殿外。 两名候命的小宦官连忙一路小跑,将本就在拱桥前等待的霍风召了进来。 若按照品级而论,霍风亦够上殿的资格,只不过需要站在班列的末尾。 但因他此次率军出征,最终嘉奖需通过此次早朝决议,所以他才一直在外等待。 可让霍风没想到的是。 此次早朝,还没等来得及提出给予自己的封赏,里面就传出了要治罪于他的声音,之后更是吵闹成了一团。 吵闹的声音非常大,即便站在殿外,他也听的清清楚楚。 得闻诏令。 霍风不敢怠慢,连忙甩开大步,直奔金銮殿内走去。 经过高句丽一役的历练,如今的霍风,已颇具大将之风。 他来到大殿中央,单膝跪地,双手抱拳道:“末将霍风,叩见太上皇,太上皇万年,万年,万万年!” 楚逸淡淡的点了点头,说道:“有些问题,右尉令要与你对峙,你需仔细回答他的问话。” “末将遵命。” 霍风双手一拱,气势沉稳的说道。 仅此表现,便引得武官集团众人连连点头,眼中皆是赞叹之色。 不骄不躁,只这一封气度,就不知强过了多少人,更何况此时的霍风还是这么的年轻。 从他的身上,众武官们仿佛已看到了霍家那璀璨的未来。 楚逸转首,眸光看向陈余,淡漠的说道:“人,本皇已唤来了,你可以与他对峙。” “不过,本皇要将丑话说在前头。” “你若当真可证明,你此前所列举霍风的罪证皆为事实,那么本皇为你记上一功。” “可如果你无法证明……”说到这路,楚逸语气一变,沉声道:“陈余!光是辱没功臣,让将士寒心这一条罪过,本皇就必要了你的脑袋!” 从陈余出班到现在,争执已经持续了一段时间。 而这,则是楚逸第一次表态。 语气非常严厉,不留半点余地。 楚逸的话,让陈余心中一沉,但如今箭已在弦,他不得不发。 “臣,遵旨!” 躬身说完,陈余转首,目光灼灼的看向了霍风。 很显然,对此次参奏,陈余也是做了充分的准备,只见他从怀中掏出了一份详尽的资料,开始与霍风展开对峙。 这一份资料当中,所有的证据都是真实存在的。 证人必有其人,证言也必是出自于证人之口,相互印证,的确可作为一条完整的证据链来使用。 毕竟,到了他们这个级别,无论是真真切切的查证也罢,还是栽赃嫁祸也好,那也必须要将戏给做圈套,否则陈余这就不是奏报,而是送死。 面对陈余的步步紧逼,霍风极为冷静,逐一将所有的问题都尽数回答了出来。 眼见霍风表现沉稳,应答如流,陈余顿时就急了。 他手上这一封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