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楚逸命令,云飞连忙将吕康给带了进来。 寝宫大门开启,吕康入内,他看着垂落的珠帘,心知姐姐吕嬃就在里面。 “姐姐……”不过短短几日的光景,吕康就显得颓废、憔悴了许多,与当中那个意气风发的公子哥判若两人。 他操着沙哑的嗓音,喃喃道:“你不出来见我一面吗?” 珠帘内。 吕嬃先是愤恨的瞪了楚逸一眼,然后这才以略带歉意的口吻对吕康回到:“我病了,为避免传染,就不见你了。” 吕康一定,更是大急,他下意识的上前了两步,急切道:“病了?姐姐,你得的是什么病?太医可曾看过?太医又是如何说的?” “姐姐,我不怕传染,你还是出来见我一面吧,这次不见,咱们姐弟下次就不知何时再能相见了!” 撇开人品不谈,吕康对吕嬃的这份姐弟情义,确实是真的。 而且,这一次,他还算是带了点脑子,即便心急如焚,也没有强闯珠帘,知道这后面是绝不能随意进入的。 所以,即便是着急,他也只能站在珠帘外恳求。 “不必了。” 只要一想到,今后自己几乎不可能再与吕康相见,吕嬃的心头就是一阵酸楚,看向楚逸的目光,更是充满了愤恨的怒火。 “等你被送出去,一切就只能靠你自己了,若是在这种时候染病一定会很麻烦的。” 深吸了一口气,吕嬃以酸楚的口吻说道:“咱们,就隔着珠帘说话吧,我能看到你。” 见吕嬃提起了这个,吕康的神色也是随之一暗。 他不再继续坚持,默默的说道:“姐姐,今天我就走了,他们说是打算把我送到高句丽去。” “高句丽?” 这,还是吕嬃首次听闻,楚逸对吕康未来的安排。 她先是惊愕的瞪了楚逸一眼,然后才急切的追问道:“那里可是苦寒之地,你能受得了吗?” 说着,吕嬃便再次扭头看向了楚逸。 她只想着和楚逸说说,让他给吕康换一个地方。 虽然说是为了避难,但也没必要去那种偏远的蛮夷之地吧? 更何况,如今的高句丽,饱受战争所创,国内自顾不暇,吕康去了真的就只能依靠他自己。 作为姐姐,吕嬃有如何不心疼自己的弟弟。 然而,还没等吕嬃对楚逸说出心中想法,珠帘外的吕康便已洒脱的笑道:“我认为挺好的。” “既然决定要走,那就干脆一些,彻底一些,改换一个环境。” “而且,我也想过了,高句丽虽是蛮夷之地,也的确是刚刚打过仗,但也正是因为如此,才更适合我。” “在那个地方,一切都需要从头来过,说不得我还可以混个不错的出身生活,娶妻生子。” 吕嬃闻言,先是一愣,然后便深深的看了吕康一眼,欣慰道:“弟弟,你长大了,成熟了。” 吕康苦涩的摇了摇头:“姐姐,你就不用担心我了。” “他们已经在那边给我安排了一个新身份,而且也给了我一些银两,至少可以安顿下来,这就足够了。” “现在想一想,除了高句丽,确实是找不到一个更安全,一个可以彻底脱逃他把控的地方了。” 当初最为崇敬的父亲,如今却成了要亲手将自己推入深渊的刽子手。 对吕儒晦,吕康莫说是尊称,便是连姓名都已不愿提及。 见吕康如此说,吕嬃心头更是一阵酸楚。 但只要一想到楚逸那个淫贼还在自己身边,她就只能控制自己想要落泪的冲动,缓缓说道:“去了那边,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切莫再耍少爷脾气,那里没人会帮你撑腰,一切都只是靠自己。” “姐姐不指望你可以出人头地,也不求你大富大贵,一切……只要平安就好。” 吕康回到:“姐姐放心。” “经历了这么多,我也看明白了许多的事情,以后我会好好生活的。” 说着,吕康突然跪地,对着珠帘内就用力的磕了一下,颤声道:“今后,姐姐也一定要多多保重!” 长安这个漩涡,牵扯到了太多的利益纠葛,隐藏着太多的刀光剑影,他吕康能跑,但他的姐姐吕嬃,跑不掉! 这,也是吕康最为放心不下的事情。 “姐姐,若当真事不可为,你万万不能冲动,他已经疯了,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来,你没必要为了他将自己都给赔进去。” “无论是对我,还是对姐姐你,他都只是当做晋身的筹码,你一定为自己考虑才是!” 吕康所言,句句肺腑,听的吕嬃十分欣慰。 而他接下来的话,更是让楚逸都为之动容。 “姐姐,前些天我还在家中的时候,曾偷听到他与典客张元吉、太仆王阜之间的对话,说是要联络一些死士,在不得已的时候行兵谏之策,且在之后的一段时间,他更是秘密召见了许多将领。” “我已凭借记忆,将我所知晓的将领姓名都抄录了下来,这份名单你一定要保管好,到了关键时刻,可以用来当做与太上皇谈判的筹码,让他保你周全!” 这句话,让楚逸眸光大亮。 他是万万没想到,自己随意为之的事情,竟然会给他带来这么大的一份额外惊喜。 吕康的这份名单,绝对可以在关键时刻让吕儒晦死无葬身之地! 珠帘内的吕嬃,也同样愣住了。 她从来都没想到,那个纨绔、无脑的弟弟,竟然会在这种时候,起到近乎于一锤定音的作用! 不过……傻弟弟啊!这种保命的底牌,你为何不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