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凉的铜钟奏响。 学子们在奉常府官员的带领下,一个个井然有序的来到拱桥前站定。 与此同时。 一排排的座椅,已被整齐摆放在了金銮殿外的广场边缘。 楚逸,就端坐在金銮殿的大殿门口。 也正是当初他用火石,直接炸死了拓跋力微的地方。 待所有人都站定以后。 文官以淳于越、吕儒晦二人为首,武将以霍龙为尊,三人同时跪地,高呼。 “太上皇万年,万万年!” 单论地位上的尊崇,太上皇本就不弱于皇帝,是除了皇帝之外,唯一可被称之为万年的人。 如今皇帝不在,太上皇行监国之权,那么便是代表着大夏皇权,在这种正式场合上,即便以吕儒晦之尊,也需行叩拜之礼。 在他们身后,文武百官纷纷下跪叩拜,紧接着便是那些参加殿试的孝廉学子。 万年之声,山呼不断。 拱桥本就长达数米,中间还间隔着一个面积巨大的广场,前面更有文武百官,所以排在后面的孝廉学子根本就看不清楚逸的容貌。 他们所能看到的,就只有一个身穿黑金蟒纹袍的男子,气度非凡的端坐于主位之上。 这一刻,苏玉激动的浑身颤抖不止。 虽是出身不凡,但这毕竟是他第一次接触到这个国家的核心权利。 如果是在半年前,苏玉都会毫不犹豫的按照家族指示,接近、讨好吕儒晦,以期加入文官集团这个大家庭。 不过,就这半年的时间,风云突变,蛰伏了五年的太上皇强势崛起,在各方面都压制了吕儒晦与其所统帅的文官集团一头。 如今的苏玉,眼中早已没有那个日暮西山的文官集团,他脑中只想着如何讨好太上皇,成为他门下的一条忠犬。 然后……“早晚有一天,我苏玉要成为那个站在首位的官员!” 苏玉紧攥着双拳,目光炙热的看着吕儒晦背影,喃喃自语。 虽然眼下二人的身份犹如云泥之别,但苏玉有自信,等他到了吕儒晦的年纪,绝对会比对方做的更好,成为真正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似乎感受到了身后那道炙热,吕儒晦微微侧身,向后看了一眼。 绝大多数人都不敢与之对视,唯独那个站在一众士子前列的苏玉,甚至在发现吕儒晦转首以后,更是激动到浑身颤抖,表情狰狞。 吕儒晦微微蹙眉。 这好好的殿试,怎么还蹦出来一个缺心眼的傻子? 待吕儒晦收回目光,苏玉扭头,挑衅的看向了站在自己身侧的百里玄策。 见后者只是低眉顺目,苏玉更是得意的冷笑了一声,就仿佛刚刚他已赢取了什么胜利。 他已经决定。 百里玄策,乃至他的族叔百里奕,将成为他的第一个踏脚石,以开启他名震天下,走上权利巅峰的道路。 在如此庄严肃穆的场合内,没人知道苏玉的内心戏究竟有多么丰富。 随着一套礼仪完毕。 楚逸从椅子上缓缓站起。 见状,分列广场左右的文武官员纷纷闭口不语,现场仅剩呼啸的狂风,摆动的旌旗声不断传来。 目光扫视全场,楚逸满意的点了点头。 因文帝病重,殿试已耽搁几年。 这也使得此次殿试规模,远超往期,为朝廷积累了一批优质的年轻官员。 而这些人,在未来将成为大夏王朝的支柱。 同时。 因为楚逸的强势崛起,所以这一届的殿试,也是受丞相府影响最小的一届,甚至吕儒晦当时为了避开楚逸的锋芒,主动让出了这一届殿试的选拔。 这也使得如今站在拱桥外的孝廉学子,大多都是身家清白的可用之才。 这对人才紧缺的楚逸而言,无异是一个增强他对朝政把控力的最好机会。 清了清嗓子,楚逸朗声道:“诸位,都为我大夏栋梁之才,寒窗苦读数十载,行孝道、举廉洁,终得地方举荐,后过层层考核,直至今日之殿试。” “奔驰殿试,有七届孝廉报名,每届五十六人,近四百人之多。” “而今,能走到这一步的,也只有你们六十人!” “可以说,你们所有人都是百里挑一的精英,若放眼天下,更为万里挑一。” 大夏五十六郡。 虽县乡亦可举孝廉,但最终能有资格参加殿试者,皆为郡县所举。 也就是说,在殿试之前,各县乡的孝廉也要经过郡县的考核,最终选定殿试人选。 可即便如此,四年一届的殿试,亦只在二百多名学子当中,则选其中三十参加殿试,可谓极其残酷。 这一届,因文帝病重所致,最终在间隔了七年以后才重启殿试,虽可参与殿试的学子增多,但残酷性亦远超往昔。 随着楚逸的话音落地,下方学子皆倍感热血沸腾。 不少人心中都想着,他们这一路走来,着实不易,许多家境贫寒的孝廉,为了这一次的殿试,更是几乎变卖了一切家产,只为博取一个未来。 若最终殿试失利,他们大多也只成为一介地方小吏,穷困潦倒的度过一生。 即便有人起了贪念,在无任何资历的情况下,想要混到一个实权职位,那也不知要熬上多少年。 所以,殿试对这些人而言,其残酷性不亚于刀光剑影的战场。 不光是那些孝廉学子感慨。 就是站在广场上的许多官员,也为此唏嘘不已。 他们当中,也同样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