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天后土!” 楚恒高举双手,仰头望天。 “楚恒,身为皇族,为陛下祈求安泰!” “楚恒,身为臣子,为大夏祈求福泽!” 楚恒朗声高呼,两句开场白过后, 等楚恒接过祭文,诵读完毕以后,再用祭坛上的香火焚烧,以达上呈天心之意,这边是整个祭祀起伏的流程。 而当楚恒按照此前预演的方案,准备接过祭文照本宣科的时候,突然一道声音出现,打断了他的动作。 “吕王,且慢!” 在这种宏大的场面下,周遭的喧嚣声不绝于耳,寻常人的声音根本不足以掀起任何风浪。 可这一道满是阴柔且尖锐的声音,却仿佛带有什么魔力,清晰的传递到了在场近万人的耳中,让喧嚣为之一滞。 楚恒听到这个声音,表情顿时大变。 没办法,对这个声音,他简直不要再熟悉! 中车府令,黑卫前统领,赵瑾! 随着声音落下。 本将此地围到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群,不约而同的向着两侧散开,让出了一条道路。 道路的尽头,赵瑾带着一脸阴冷的笑意,缓缓走来。 来到祭坛前,赵瑾对楚恒拱了拱手,阴恻恻的说道:“咱家奉旨,羁押王爷回宫问罪,还请王爷移步吧?” 听到这话,全场皆哗然一片。 羁押,问罪! 哪怕是一个目不识丁的百姓,也知道这几个字代表着什么。 就是一个普通人遇到这种事,那都相当于天塌了,更何况眼下要被羁押问罪的,还是堂堂大夏上王之一的吕王。 尤其!此刻的吕王,正在祭天,正在为陛下祈福! 在这种情况下来拿人! 别说是本就政治嗅觉敏锐的京城百姓,随便换个愚民村妇,那也知道不一般。 周围的哗然声,引得楚恒脸色越发难看。 他死死的盯着赵瑾,表情阴冷的说道:“赵瑾,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赵瑾微微欠身,不带半点感情的回道:“咱家说,咱家奉太上皇皇命,前来羁押王爷你回去问罪。” 经过短暂的惊怒,楚恒迅速的冷静了下来。 他眸光冰冷的看着赵瑾,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本王早就清楚,你这阉狗,还有你背后的主子,绝不允许本王做任何有益于陛下,有益于江山社稷的事情,你们,就是想只手遮天,蒙蔽天下百姓的视听!” “但在今天!在这天下万民的眼皮子底下,无论你们有什么招数,都必须等等。” “就算你们要杀要剐,也必须等本王为陛下祈福结束之后,完成了这最后的心愿以后才行!” 楚恒仅凭借几句话,巨完美的当他放在了受害人,弱者的一个位置上面。 他给的人感觉,就好像明知道有人要害自己,但也凛然不惧,丝毫不会为此而折腰,只愿以性命为凭,也一心要将祈福做完的忠义人君。 这一番举动,立刻就为他引来了众人的共鸣,博取了无数同情之心。 听到身后人群已出现躁动,还有百姓们那不再压抑的争论声,赵瑾阴恻恻的冷笑了一声:“王爷好手段,仅凭两句话,就将咱家归为奸妄了?” 楚恒表情淡漠:“本王不懂你说什么。” “不懂不要紧。” 赵瑾冷漠的回了一句,不见任何焦躁的说道:“在老奴出来之前,太上皇就曾有所预料,而王爷你的说辞,与太上皇预料的基本并无多大出入。” “太上皇说了,若是其他的事情,今日遇到王爷为陛下祈福,那无论如何都要跑推上一推,这是为人臣者的本分。” “不过,王爷所犯之罪,乃残害手足兄弟,蒙蔽天下视听,混淆黑白之罪!” “如此大逆不道,天人共怒,须当立刻处置,否则便是在侮辱陛下,侮辱我大夏历代先皇,更是侮辱上天!” 当赵瑾的这一番话语落地。 原本还议论纷纷,嘈杂不已的人群顿时陷入了一阵诡异的寂静当中。 寂静并没有持续很久,人群很快又爆发出了不可置信的惊呼。 所有人都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的看向楚恒。 在惊讶之余,充斥着一股难言的兴奋。 吃瓜! 不分古今,乃人之共性,基本任何一个人的心中,都潜藏着一股八卦之火,无非轻重而已。 尤其,现在这个瓜,已经大到通天,大到涉及皇室秘薪,这更是让无数吃瓜群众趋之若鹜。 想一想,当一群百姓闲下来,坐在一起畅所欲言的时候。 别人说的都是家长里短,张家寡妇勾搭了李家老爷们这种倒灶的事情。 而你一开口,便是皇家的秘薪,那必然会引起众人的关注。 在讲述的途中,不光是满足了其他人的吃瓜欲,更能让你成为众人的焦点,极大满足了虚荣心。 更何况,现在这个今天大瓜,还是这个刚刚才以孝心感天动地,为陛下祈福的大夏上王楚恒之瓜。 而瓜中内容,更涉及到了手足相残! 楚恒是皇族,能当他手足的……那不也同样是皇族? 可以说,当赵瑾说出这一番话之后,在场的百姓皆沸腾了。 作为当事人,楚恒则是不可置信的瞪大双眼,胸口剧烈起伏,彰显出了他此刻内心中的不平静。 他的脑海中,本能闪现出了当日,他亲手杀掉衡山王的画面。 衡山王楚钧临死前,那不可置信,充满了绝望的双眼,正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