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琵安娜发现，路边那些清扫垃圾的丧尸，艰难拉车的丧尸，摊位上忙个不停的丧尸，虽然身上套着衣服，比先前见到的野生丧尸们更加人模人样，但是除了衣服，他们身上还有着很多细小奇怪的伤口，五颜六色的涂鸦，以及无形的歧视。
街上行人们还是有说有笑，琵安娜胡乱瞟过几眼，朝着一位气质斐然的衬衫青年跑去。
“你们……大家，为什么会这样跟丧尸住在一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鲸用旁人没法听见的声音劝道：“打听消息是没错啦，但是马路上随便拽个人就问，会被当成神经……”
男子低下头，推回眼镜：“小姑娘，你也觉得这一切很不对劲是吗？初次见面，我是大陆中央生物研究协会会长，这里有一份调查问卷……”
鲸看着百分之九十一的幸运值，给了自己一个嘴巴。
“丧尸的来源，至今没有人知晓。不过，尽管宣传片的内容确实是实拍，我们协会内大部分人还是不认可将丧尸工具化这件事……”
男子絮絮叨叨说着，琵安娜一愣：“那个吃人的丧尸也是……实拍？”
这位会长的声音更加低沉了：“没错，就因为这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所以社会风评全是一面倒，如今城市内才会出现这么多奇怪的场景……小姑娘，如果你对这一切也抱有疑惑，也许有一天你会想加入我们，到时候请搜索我们生物研究协会的官网，随时和最近的分会联系。”
告别男子之后，琵安娜一言不发。她接着往前走，很快就遇见一处小摊，摊前木板上固定着好几只丧尸，一旁放着闲置枪支，摊主正在乐呵呵收钱。
几个由家长带领的小孩接过玩具枪，开始有模有样地进行瞄准。
“杀光这些丧尸！”
“丧尸真恶心，又丑又坏，妈妈你看我！一会儿我把它们全都打死！”
“去死！去死！”
玩具枪里的子弹悉数打进丧尸已经腐烂不少的身体里。看见射中靶子，孩子们高兴地跳起来：
“我好厉害啊！妈妈，等我长大以后，我也去抓丧尸，把这些坏丧尸全都抓回来！”
摊主边数钱，边笑眯眯道：“小朋友真有眼光！现在啊，抓丧尸这行可挣钱喽！”
那些丧尸并非模型，他们挣扎着，姿势缓慢又奇怪。玩具枪里那些子弹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只要打中，就会慢慢嵌入丧尸腐烂的身体里。
因为嘴被缝死，所以从头到尾只能发出含糊的吼声。
大概是余光看见琵安娜站在旁边观望许久，商人立刻眼尖地凑过来：“小美女，要不要也来试一下呀？很好玩的！第一次玩免费！”
琵安娜一个字都没说出口，她转身就跑，把其他人看得一头雾水。
“咋啦？这年头还有怕丧尸的啊？”
……
“友情提示，变人丸有时间限制啊，不过再拖会儿也没事，反正被人看见一架钢琴在狂奔的话，这个世界就可以over咯。”
鲸一下一下地拍着小鳍，悠然自在。琵安娜还是没有任何明显情绪波动，只是跑得越来越快，到最后简直是百米冲刺。
作为系统，他能够清楚看见琵安娜正在往远离繁华区的方向跑去。
怎么？受刺激了？自己也没用水滋她脑子啊……鲸有些摸不着头脑，这小姑娘一个小时前不是怕丧尸怕得要命，所以现在是不要命了吗？
一路上，动静吸引着不少丧尸的注意力。他们有些听见声音就会颤颤巍巍寻找遮蔽物，有些也会好奇地跟在后头追随一阵子又被甩掉。
鲸隐约有某种预感，但没有言明。直到这片破败郊区逐渐出现一片嘈杂机械噪音、亮起忽明忽暗的光时，他才发现自己猜对了。
“白天把你丢下车的那帮坏……呃反派？”
琵安娜一脸不可思议：“你怎么知道！”
“这该我问你啊！”
“我们钢琴对声音本来就很敏感嘛！这有什么好奇怪的，”琵安娜轻轻皱着眉，“一千米以内的声音，我都可以分辨出来！”
“哇哦，一千米，真厉害！”鲸拍着鱼鳍啧啧着，皮夸肉不夸。
“喂！那你呢，有没有我一半？”
琵安娜看出来他那一股子漫不经心。
“我啊，”鲸做了个掏耳朵的动作，“也是一千，只不过单位是公里而已啦。”
琵安娜对此嗤之以鼻，这家伙吹出来的牛简直比鲸还大。
“所以要找他们干什么？本系统括号编制内专家括号友情提示，只要你能把那块白色丝绢拿到手，第一个世界的任务就可以圆满完成了哟。”
琵安娜咬咬牙：“你还不明白吗？他们就是专门抓丧尸的那伙反派呀！”
“啊对，是反派没错，但是这跟我们去完成任务又有什么关系呢？”
这句话像一根细小到几乎可以被忽略的刺，一点点扎进琵安娜心中。
鲸尾巴一甩，将戳亮的显示屏抛过来：“你看！金色道具的坐标我都定位好了！只要我们往这里……哎哎！你去哪啊！！”
琵安娜迈开修长双腿直往灯光明灭的方向冲去。
百米开外，浑身沙土的小型货车厢门大开，丧尸们像一群被打包在一起的货物，挤压在高密度纤维的网里，正等待着被运送上车。
“别磨蹭啊！那边大老板放话说了，只要保证一天能抓一百只，以后这笔生意就全给咱哥几个承包！”
“啧，你以为容易？他妈的，现在丧尸真几把难抓，跟你妈个珍稀动物一样，怕不是要被搞绝种了吧！”
“你说灭绝？不可能！你忘了，之前那大老板跟我们说的什么？”
“唉大哥，不是我说啊，你既然听到了，那也该知道越往后越危险吧？什么突变啊，进化啊，老吓人了！到时候咱哥几个不得把命搭上啊！”
“你怂个啥？我就不明白了，怕死脑筋也不会转了是吗？搞几具尸体过来，跟以前一样弄成丧尸那种鬼样子，混过去不就行了！”
“但是吧……”
“娘们唧唧的，是不